“凝貓?zhí)枴币恢表樦o城河緩緩駛著,船中一片歡聲笑語不斷。
凝貓倒是頗有東道主該有的風(fēng)范,她吩咐下人把備好的水果點心都擺在了小幾上,餓了渴了嘴饞了,伸手便能拿到。
她沒加入她們,只是在麻將團和臥底團之間四處瞅瞅,時不時給這個通個風(fēng),給那個報個信,惹得她們聯(lián)手把她轟了出去。
凝貓見她們這般沒良心,便獨自出了船艙,到甲板上透透氣。
沒想到剛一出來,反倒被那股熱氣逼得夠嗆,這七月的天,真是毒辣得很,即便現(xiàn)在已近黃昏,也依舊熱得灼人。
她一邊抬手遮臉,一邊正打算原路退回,剛轉(zhuǎn)身,就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時候與她的船并駕齊驅(qū)的另一艘大船,船身氣派,與她的不相上下。凝貓看到從船艙中走出來的人,怔了一下,那頭的人也轉(zhuǎn)過頭,兩人視線對上了。
凝貓旋即俯身行禮,“臣女見過郡主!”
慕容舒玄身著淡綠色衫裙的女子,她容色淡雅,透著淡然如菊的氣質(zhì),一如她最初給凝貓的那般印象。
也許是第一次見她的時候過于驚險,還特別心虛,凝貓現(xiàn)在見到她,也總有一股心虛的感覺。
慕容舒玄微笑,“這不是十九皇嬸嗎?你這可是折煞我了,十九皇叔要是知道我讓嬸嬸給本王行禮,定要找我算賬了。”
凝貓沒料到她會這般熟稔地開她玩笑,不覺一怔,臉上微現(xiàn)薄紅,“郡主莫要笑我了。”
兩人這么隔船相望,凝貓覺得有點傻,而且還有一種淡淡的尷尬。
兩人本就不熟,雖則慕容舒玄看起來沒有什么攻擊性,可凝貓本能地覺得她太過寂寥,帶著股不接地氣的疏離感。
凝貓一邊想著,一邊盤算著開口各回各船,那頭的船就傳來了不尋常的動靜,凝貓到嘴的話就又原原本本地咽了回去,一邊還得忍著這當(dāng)頭的烈日,還不能沒有儀態(tài)地伸手去擋。
唉,那頭慕容舒玄可是有小宮女給她打傘的呀,這頭就她孤零零的一個人,丫鬟們都伺候那群人去了。
凝貓打眼望去,眼角就抽了抽。
所謂冤家路窄,說的也許就是她和步輕歌這等孽緣。步輕歌看到她,臉上的神情也是僵了又僵,如果說凝貓對步輕歌的厭惡僅僅是不想看到的話,那么,步輕歌對凝貓,那可謂是恨不得直接上手掐死啊!
上次算計不成,步輕歌已經(jīng)恨得牙癢癢,今日竟然又撞上了!
步輕歌身子僵硬,兩眼冒火,似要在這炎炎夏日的灼烤中再添一把火,把凝貓整個烤焦!
一個男子的聲音從船艙里傳來,“外頭有什么好看的,怎的你們都往外跑?”
卻見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緊接著走了出來,看向步輕歌的目光中充滿了關(guān)切。見得步輕歌臉上神情怪異,不覺順著她的視線瞧去,便瞧見了那頭的凝貓,神情也是一滯。
凝貓乖乖行禮,“臣女見過殿下。”
慕容捷此前算計凝貓不成,反倒是差點被慕容北辰揪住把柄,險些被揪出來,還因為這件事在步輕歌這里沒討到半點好處,眼下見到凝貓,自然是滿心的不喜,只繃著一張臉,不冷不熱地叫起。
這郡主也拜見了,郡王也拜見了,凝貓也不樂意跟這些不相熟的人在這兒耗著,便又開口準(zhǔn)備開溜,這時候,她這邊的船艙里卻突然傳來了“蹬蹬蹬”的小跑聲,伴隨著的是團團小朋友興致勃勃的聲音,“小姑姑,你一個人偷偷在外頭玩什么好玩的?”
凝貓還沒回答,這小家伙就一眼看到了自家旁邊的這艘大船,大眼睛瞪得更大了,“哇,這船好大,比小姑姑的船還大!小姑姑,我想上去玩!”
凝貓試圖打消這小屁孩的念頭,可她還沒開口呢,那頭慕容捷眼咕嚕一轉(zhuǎn),當(dāng)下便掛上了和煦的笑,“今日本王做東請各位公子小姐一道出游,不想有緣與黃小姐遇上了,也是緣分。眼下黃小公子對本王的船感興趣,不若就上船來玩玩,也全當(dāng)是給本王面子。”
凝貓心想,你算哪根蔥啊?在我男人面前壓根都排不上號,老娘憑什么要給你面子啊?
心里雖然這般想,但她好歹還是存著幾分理智,好聲好氣地與他周旋客套,“殿下的美意臣女心領(lǐng)了,不過……”
“大家都是一家人,黃小姐無需如此客氣。”慕容捷大手一揮,十分豪邁地打斷了她的話。
凝貓:……誰他娘地跟你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