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地段自然極好,這周圍的商鋪客棧價位自然也不消說,熱鬧非凡,凡是入住者,皆是體體面面之人,就是那些搜查之人,也斷斷不會莽莽撞撞地沖將進來。
凝貓便是看中了這么一點,隱于鬧市之中,反其道而行之。
如此,又平安過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天剛蒙蒙亮之時,凝貓便早早地打扮了起來。
臉上和身上都涂上了調(diào)色粉,原本如出水芙蓉一般鮮嫩可人的臉蛋一瞬就黑了幾度,又變成了小麥色。
臉頰上微微點了幾顆雀斑,眼角和鼻子亦適當做了修飾,把原本略有消瘦的瓜子臉畫出了略有富態(tài)的圓潤效果。
而后又換上了那一身新買的衣裳,杏色的衣裳,中等的料子,雖不是極好,但簇新的布料和上好的設(shè)計,卻也有一股爽利亮眼的感覺。
她在鏡子前認真地照了照,整個人已經(jīng)變成了一枚珠圓玉潤的小黑妞,眉眼間自帶乖巧憨態(tài),她分外滿意。
出了客棧,凝貓根本不需要問路,因為大家伙兒都不約而同地往公主府的方向而去,凝貓便跟隨著大流一路去了。
凝貓一邊走著,一邊小心地觀察著周圍的環(huán)境,手心里暗暗地滲出了些許汗來。
到了公主府門前,這黑壓壓的一片,男男女女,好不壯觀。凝貓不覺心道,這公主,究竟是想要招多少丫鬟小廝呢。
凝貓跟著人流一起排隊,見每個人手里,都拿了一方文書,凝貓狀似隨意地跟旁邊的小丫鬟套近乎,把她手里的文書拿了過來看了幾眼,頓時暗暗松了一口氣。
他們拿著的,是戶籍文書,也就是現(xiàn)代的身份證。
凝貓作為大元人,還是大元的太子妃,自然是沒有那玩意兒。
但是,慕容北辰行事穩(wěn)妥,他們剛進了這北梁界內(nèi),為了方便行事不漏破綻,他便已經(jīng)給每人都辦了個戶籍文書。
畢竟,他作為一個在北梁待了十幾年的人,要弄到以假亂真的戶籍文書,也并非難事。
他給自己取的名字是慕山南,她則名為容芳華,土里土氣的名字,卻也是更能混淆視聽,避免引起懷疑。
凝貓從小都是大家閨秀一般地長大,即便是沒有真正貴女的那股子端莊秀雅,可她由內(nèi)而外散發(fā)出的氣質(zhì),依舊是不容人忽略,對于一會兒的審核,她并沒有多擔心,她真正擔心的,是自己的容貌出現(xiàn)紕漏,被什么人認出來。
大家擔心焦慮的點不一樣,但是表面看來,卻都是焦灼之態(tài),是以凝貓并不顯出半分突兀。
正在凝貓暗自松了一口氣時,身后卻傳來了一個清凌凌的聲音,“姑娘,你看著,怎么這么眼熟?”
凝貓聽到這個話,差點沒把七魂六魄給嚇出來,哎媽呀,她不會是被認出來了吧?
正在暗暗思考待會兒自己究竟要怎么逃才好,身后的人便已經(jīng)繞到了跟前,眼中泛著疑惑的打量,凝貓臉上的表情都僵住了。
那姑娘在她臉上看了片刻,然后才收回了目光,略有歉意地笑了笑,“抱歉,我認錯人了。”
凝貓見這姑娘長相清秀,雙目澄澈,談吐斯文,渾身都透著真誠質(zhì)樸,磊落大方,臉上還掛著歉意的笑,凝貓心里吊著的一口氣,終于是放了下來。
凝貓也趕忙笑了笑,連說自己大眾臉,如此,兩人便聊了起來。
攀談中凝貓才知道,這姑娘叫阿彩,是當?shù)匾粋€小門戶人家的女兒,家境算不得多好,可從她的行事和儀態(tài)上看,卻頗有股落落大方的感覺,這姑娘的家教定然是不錯的。
依照她本身的潛質(zhì),她要入府怕是不難,若是她們都入了府,這個時候打好了感情牌,以后說不定能有需要用到的地方。
當下,凝貓繼續(xù)與阿彩套話,為待會兒混進公主府做好準備,阿彩也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一時氣氛很是融洽。
一邊閑聊著,時辰很快到了,公主府大門打開,各個面試者依次排隊,交上自己的文書憑證,依次入府。
考核通過者得綠頭牌,考核失敗者,則只能雙手空空,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