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回頭看過來,清秀斯文的臉上帶著些厭煩,但是很快他的表情轉(zhuǎn)換成了我所熟悉的,隨和且平靜,他輕輕扯了個笑。
我湊到他身邊和他持平,“你爸爸沒有過來?”
“沒有,我家管家過來的。”
我的家長被找來了,林柏舟的家長怎么會不被找?!
“那你爸爸?”
“沒關(guān)系,我都已經(jīng)習(xí)慣了。”
林柏舟說完,就朝我擺擺手進了教室。
我看著他的背影,都可以想象到他身上的傷痕斑駁,之前有一次我無意間看到了他赤裸的上半身,上面?zhèn)坌屡f交迭,很是讓人心生憐惜,我走過去近距離的看他身上的傷痕,問他怎么回事?他當時無所謂的笑笑,說這是他家的家法,做錯事就要付出相應(yīng)的代價。
我當時想,這和我家的也差不多,只不過位置不同而已。
接下來的十天,我,我們班,我們整個初三,都陷入一種靜默的狀態(tài),大家都在腦中拉緊著一根線,一根名為中考的線。
這十天里,爸爸沒有聯(lián)系過我,我也沒有主動聯(lián)系爸爸,因為我知道,如果我給他打電話,他會生氣我竟然還有時間給他打電話而不是在認真復(fù)習(xí),再說,其實我和爸爸之間真的沒什么事情好說的,我們從來不會對對方噓寒問暖,什么天冷多穿衣,天熱少吃冷的,你吃飯了嗎,之類的尋常關(guān)心,在我和爸爸之間是絕對不會發(fā)生的事,我和我的爸爸真的是這個世界上最熟悉彼此的陌生人。
中考那天,大太陽很曬,烤著考場以及在考場中的每個考生,兩天一夜,就這樣悄悄的過去,我沒有過多的情緒,考之前沒有,考完后也沒有,我只是平靜的接受這一切。
放學(xué)后,許特助來接我,這次不是去爸爸的公司,而是將我領(lǐng)到了一個湘菜館。
許特助將我領(lǐng)進去朝爸爸點頭示意后就離開了。
爸爸包了一個包廂,挺安靜的,我本想坐在爸爸對面,爸爸卻招呼我過去他身邊坐,我將書包放下,走過去坐在了他的旁邊。
“放假了想去哪玩?”
什么?我懷疑是不是我的耳朵出了問題,爸爸在問我想要去哪玩?他要帶我出去玩?
我怔愣的看著他,他看著我,“傻了?”
我點點頭,后又搖搖頭,“爸爸你安排吧,我沒有想去的地方。”
爸爸本來還和善的面龐在聽到我這句話的瞬間,冷了下來,他猛地鉗住我的下巴,“不想和我出去?”
我痛的皺眉,可憐的搖著頭,“沒有。”
爸爸松開對我的鉗制,冷聲質(zhì)問:“那是為什么?”
我湊近爸爸,搖晃著他的胳膊,“我平常就不喜歡出去玩啊!所以爸爸,我真的不知道想去哪里。”
爸爸盯著我,好似在觀察我到底有沒有撒謊,半晌,他點點頭,“去日本吧。”
我乖乖的答應(yīng)著,“嗯。”
沒一會,爸爸點的菜都上桌了,我這么一看,又都是我喜歡吃的,我拿起筷子,等著爸爸吃了第一口后,我才動筷子,爸爸摸著我的發(fā)頂,問我:“好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