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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mèng)“幸福”（第1頁）

大城市的火車站好大。

蒲早在夢(mèng)中如懸在半空的幽靈般俯瞰著一臉迷茫的女孩跟著人群走向出站口。

女孩跟得很緊，一邊走一邊不忘辨認(rèn)路過的指示牌，像是恐怕在這迷宮一樣的陌生地方迷了路。

她沒有見過齊老師，也沒看過照片，只能去往約定好的地方，讓自己站得盡量顯眼一點(diǎn)，等著來接她的人把她從人群中挑揀出來。

火車站北出口。

女孩四處張望了一會(huì)兒。

一個(gè)穿著白色polo衫的男人叫著她的名字向她走過去時(shí)，女孩不由倒退了半步。

來人四十歲左右模樣，個(gè)頭挺高，戴了副方框眼睛。他臉上掛著顯得有些過于親切的笑容走到女孩面前：“方草，是嗎？我是齊老師。累了吧？”

方草在腦子里修剪自己曾經(jīng)想象過的、基本輪廓來自于《長(zhǎng)腿叔叔》封面那個(gè)男人的齊老師的模樣，讓面前這個(gè)陌生的中年男人和每月給自己寄助學(xué)金隔三差五打電話關(guān)心她的成績(jī)和生活的齊老師重合在一起。

“我不累。齊老師好。”她抓著書包的肩帶，微微鞠躬局促地回答。

地鐵站人很多。

齊老師用卡刷開閘機(jī)口，方草慌張地快步跟著他走了進(jìn)去。

地鐵里面又干凈又涼快。車身搖晃了幾下，車窗外的柱子便開始飛速倒退，又快又輕盈，像在平滑的物體上滑行。

剛才在火車站，有不少拖著行李背著大包小包一看就是進(jìn)城打工的人，地鐵上則明顯多了很多本地人。穿著裙子背著小肩包的女人，身著襯衫西褲的上班族，還有拿著彩色屏幕手機(jī)、學(xué)生模樣的年輕人。

方草把下擺磨出了小洞的t恤往里卷邊藏了藏。

“過來，方草，坐這里。”齊老師招呼她。

方草走到齊老師找好的空位前。

齊老師拉住她的手讓她坐在了自己旁邊。

方草坐下后，齊老師仍然沒有松開她的手。

他的手心出了汗，有點(diǎn)粘。方草動(dòng)了動(dòng)手指，沒能掙脫。

“小草長(zhǎng)得真漂亮，剛才在車站外面我一眼就看到你了。”

方草覺得半邊臉熱騰騰的，她低著頭沒有說話。

齊老師笑著摸了摸她的手背：“別緊張。很快就到家了，等到了先休息下，然后我?guī)愠鋈コ院玫摹ｐI不餓？”

“不餓。”方草忙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