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景熙神色遲疑:“莫不是為了把當日沒說透的事兒,再與學生掰扯清楚?”
“你!”
毛宗實在按捺不住,霍然起身,跨步上前,兜頭就給了蘇景熙一腳,“蹬鼻子上臉!”
蘇景熙沒躲,硬受了這一腳,呲牙咧嘴道:“那便恕學生愚笨,實在猜不透您的心思。”
毛宗狠狠瞪著他:“那日你說的那些話,是誰教你的?”
蘇景熙愣了愣:“沒人教我啊?”
毛宗瞇起眼:“從小孤山進發(fā)包抄的法子,是你自己琢磨出來的?”
原是問這個。
蘇景熙心頭一松,毫無遮攔地點頭:“正是!”
毛宗將信將疑,蘇景熙挺直腰桿,任由他打量。
他沒提家姐的那個沙盤,卻也沒半句虛言,這進攻的策略,的確是他自己琢磨出來的。
毛宗瞧他這模樣,心底總算信了幾分,與此同時,抑制不住的狂喜涌上心頭———不為別的,只因為蘇景熙是天生的將才!
那日他只顧著氣惱,回去后再復(fù)盤,才驚覺蘇景熙不過十三歲的少年,能說出那番話是何等可貴。
便是那些上過疆場的老將,也未必能想出這般詭譎又精妙的圍攻之計。
先前他只當蘇景熙天生神力,是塊練武的好料子,如今才發(fā)覺,蘇景熙比他想象中還要出眾!若悉心栽培,假以時日,必成一方悍將!
是以毛宗今日仍將他尋來,愛才之心壓過了被學生當面頂撞的羞惱與憤懣。
毛宗沉默良久,方道:“老夫叫你過來,有兩句話要講與你聽。”
蘇景熙眸光驟亮,當即支棱起耳朵。
毛宗點了點他:“第一:那日你與我說的那些話,絕不可再透與第三人知曉!”
蘇景熙心下暗叫糟糕,他早把話跟姐姐兜底了。
好在姐姐不是外人,無妨。
他認真點了點頭:“學生知曉。那第二句呢?”
毛宗的眸色愈發(fā)復(fù)雜。他似是憶起許多前塵舊事,眼底翻涌著難以名狀的情緒。
往昔種種,在他腦海中不斷閃回。
良久,他才沉聲道:“第二句是:老夫可以向你保證,我毛宗從未做過對不起秦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