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肩頭蹭過他胸膛,高聳起伏的曲線隔著衣衫熨得他心弦發顫。
她整個人幾乎掛在他身上,那股若有似無的幽香,像帶刺的藤蔓,正一寸寸絞碎他的定力。
直到腳步聲漸遠,蘇歡才懶洋洋后仰。
她仰頭沖他笑,眼尾那抹紅比血還艷:“世子這般緊張,可是擔心我?”
她剛想后撤,卻撞進鐵鑄般的懷抱。仰頭對視的瞬間,她輕喚出聲:“世子?”
魏刈觸電般松手,耳尖燒得通紅。
向來泰山崩于前不變色的他,竟被這一聲低呼攪得方寸盡碎,連中毒時都未曾這般失態。
蘇歡往后靠著石壁,忽然低笑起來:“世子方才在走神?連人靠近都未察覺?”
“明知失血昏睡會送命,為何還要裝?”他咬牙質問,換來的卻是她更肆意的笑。
“自然知道。”蘇歡換了口氣,傷口的痛意已有些麻木,左臂更是沒了知覺,“所以并未真的睡過去。本想歇一歇,偏巧有人來了。”
“不過想借世子肩膀靠靠。”她突然欺近半步,吐息掃過他下頜,“救命之恩,連這點甜頭都舍不得給?”尾音輕顫,瞧得魏刈耳尖的紅又深了幾分。
這女人又在動什么歪心思?
魏刈明知辯不過她,冷聲問:"如何看出那些人來意?"
蘇歡心里明鏡似的,這人準又在鬧別扭,便拖長語調道:“真要是來救人的,哪會這么偷偷摸摸?”
分明是沖他們而來。
魏刈閉了閉眼。
他極少有如此心緒翻涌的時候,哪怕身中劇毒,命懸一線,也從未這般慌亂過。
可方才見她閉目倒在肩頭時,心底竟泛起前所未有的懼意。
偏這罪魁禍首還如此淡然,全不在意。
蘇歡瞧著兩人同陷窘境,魏刈方才又那般緊張,也算重情義,便安撫道:"放心,我心里有數,不會睡過去。眼下是夏天,雨停便罷,冬日才難熬。"
她陷入回憶。
“那年大雪,我帶景熙去捕兔,他餓了兩日,半途昏了過去。那時積雪沒膝,怎么喊都不醒。”
魏刈凝眉:“后來如何?”
蘇歡笑道:“扇了他兩巴掌,打醒了。好在尋著個兔子窩,總算是吃飽了。”
那時在逃亡,他們第一次吃了頓飽飯。景熙的腳趾險些凍壞,虧得那兩巴掌,才撿回一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