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景逸知曉她對此行早有打算,也知她決定的事難改,雖心有擔憂,還是應道:“姐姐放心,這里有我。”
蘇歡對他自然放心,如今景逸已十四歲,蘇家許多事,也該由他出面打理了。
見他神情鄭重,蘇歡不由笑道:“瞧你這般憂心忡忡的模樣。又不是頭一回出門,放寬心些。”
倒也是。
從前在清河鎮時,姐姐每隔些時日便會獨自出門,短則一夜,長則日。
他和四弟雖不知姐姐去做什么,卻從不過問———姐姐做事總有她的道理。
只是要說不擔心,卻是假話。
蘇景逸遲疑片刻,還是問:“姐姐此番,幾日能回?”
蘇歡想了想:“順遂的話,八九日;若路上耽擱,或許更久。但不會耽誤回帝京。”
蘇景逸心中已有了幾分猜測。
自打姐姐讓他們請了一個月的假,他便知她另有安排。
他點頭:“那姐姐一路當心。”
是夜。
蘇歡換了身輕便衣衫,一人一馬悄無聲息出了滕州。
此時雖未下雨,夜風卻帶著寒意。
她握緊韁繩,雙腿夾了夾馬腹,馬兒便疾馳起來。
她只帶了銀兩與干糧,未帶多余物什,速度比馬車快了許多。
兩日夜以繼日地趕路,蘇歡終于望見那座矗立遠方的城池———錦城。
······
夜深人靜。
冷翼在房內等了許久,終是聽見窗戶被推開的聲響。
他忙起身:“主子!您可算回來了!”
魏刈摘下斗笠,雨水滴落,他修長的手指在頜下輕捻,一張薄如蟬翼的人皮面具便被揭下,露出冷冽雋美的面容。
冷翼忍不住道:“這差事交給屬下便可,主子何必親自去?”
自他提了城西鐵礦的事,主子便動了查探的心思,甚至讓他在此假扮,自己卻親身前往。
魏刈想起今日所見,唇角微揚:“親眼瞧過,才知虛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