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花可能也沒見過這場面,接過錢包后一時間也沒有其他動作。
程杉扯著岑桉撒腿就跑,一直跑到大路的路燈下,才停下來歇口氣。
程杉雙手按著膝蓋,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
“逃過一劫,活下來了。
”他好不容易喘勻了氣,又有了勁頭調侃:“我做了這么多被人追殺的噩夢,這還是頭一回在現實里逃跑,居然還成功了。
”岑桉神色復雜。
她僵硬地扭回頭,看向緊抓在她左胳膊上的那只手,目光順著手上的老繭上移到那張熟悉的臉上,艱難開口道:“可能,也沒成功。
”程杉:“啊?”他回過頭,對上王春花的臉時心跳驟停:“鬼啊——”“男娃娃瞎喊什么呢!”王春花不高興了,“你把我當什么了,扔了錢就跑,快得跟兔子一樣,我要不抓著人,哪能追得上啊。
”她從錢包里抽出一疊錢,往拇指上吐了口唾沫,一張一張點了起來。
大約是數到了她心里的數值,她滿意地停手,把剩下的錢塞回錢包一把拍到程杉懷里:“這些就夠了,我就收個飯錢,良心買賣,又不是搶劫。
”這回輪到程杉尷尬了。
他一邊撐著臉上的表情,一邊轉頭求助岑桉,眼里明明白白寫著:她咋和你給的劇本不一樣啊?岑桉也有點茫然。
其實她也沒拿準嬸子的反應。
回頭想想確實處處不對勁。
就比如上次,王春花明明可以殺了她,再拿走她所有錢,哪怕不知道手機支付密碼,她的行李全加起來也能賣個好價錢。
再說這次,王春花明明得到了整個錢包的錢,大可以殺了他們滅口,即便兩拳難敵四手,也該放走他們再另擇時機,而不是直愣愣地跟上來,只留下所謂“應得的錢”。
那就是,只有晚上才動手?岑桉皺了皺眉。
好像也說不通,除非王春花晚上會被奪舍,否則很難解釋為什么白天晚上像是兩個人。
無論是現在的她,還是早飯桌上的她,都不像是會對人下手的人。
又或者,每次輪回都不一樣?就像這次沒有失約的單主,也沒有那條長長的短信。
也不對。
昨晚還是有人來敲過門。
那個人是王春花嗎?如果是,她為什么會來?上次他們起碼在村長院里見過她一面,這次因為見了荀小妹,錯過了上回的時間,和王春花之間的一面之緣直接被抹掉了,她為何還會如期前來?千頭萬緒,一團亂麻。
許多條線索在腦海中打架,岑桉仍覺得自己沒有抓住重點。
到底是忽略了什么呢?王春花早在還回錢包后就離開了,程杉胡亂把它塞回了背包,眼巴巴地看著陷入深思的老姐,也不敢出聲打擾。
他無所事事地東瞅瞅西看看,忽然注意到了路邊的路燈桿上有個奇怪的圓鈕,好奇湊上前去,鬼使神差地按下了按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