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桉的身體不住地打顫,她撐著全部的力氣,將手指貼上了程杉的脖頸——那里已經沒了脈搏。
她不相信,試了他的鼻息,又側過頭趴在他心口。
沒有呼吸,也沒有心跳。
躺在地上的,仿佛只是一副空殼。
她不接受。
她要救他。
岑桉上大學時學過心肺復蘇,她的手一下一下地按壓著程杉的xiong部,大顆大顆的汗珠從額頭滾落。
沒有傷口,卻沒了生命,這不符合岑桉對科學定義上死亡的認知。
可她只能以科學定義上的救人方式挽留他的生命。
她不知道自己堅持了多久,直到雙臂麻木使不上力,直到那雙好看的手再次握住了她的手。
“岑桉,好了,”他說,“這不是你的錯,你盡力了。
”眼睛像是忽然有了知覺,淚水奪眶而出。
“我沒有盡力,”她聽到自己的聲音沙啞又嘶竭,“我還能繼續,我要救他,我要救他。
”“岑桉,”他雙手掰過她的臉,“岑桉,你看著我,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xiong口像破了個大洞,冷風穿堂而過。
“岑桉,你振作一點,程杉死了。
”他盯著她的眼睛,聲音放得很重,“他這次死了。
”這次。
他特意咬重了這兩個字的讀音。
岑桉恍惚地抬起了頭,聽他一字一句磕磕絆絆卻鏗鏘有力:“你還能……還有機會,這不是最后的結局。
”“岑桉,還不到放棄的時候。
”他的話因中間被吞掉的字詞而斷斷續續,但她聽得明明白白。
也許是輪回的法則限制了他們的表達,又也許是時間循環這樣逆天的能力剝奪了他們傾訴的權力。
也正是這項冥冥之中的附加條款,成了他們之間獨特的密語。
她終于能通過密語得到確認。
他是她的同伴。
在這個不知去路的路口,他是她的共謀。
岑桉冷靜下來。
她看著被荀晝生五花大綁昏迷不醒的王春花:“剛剛為什么不讓我殺了她?”他不應。
過了半晌,他才在她的目光下敗下陣來:“其實你比我更清楚,即便你殺了她也無濟于事。
你真的想要殺了她嗎?當你手上有了一條人命,生命對你來說,還有那么重的分量嗎?”岑桉垂下頭:“可她殺了程杉,我要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