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干脆把背包里的東西全都倒在床上,什么都在,唯獨(dú)少了那把短刀。
岑桉想不通緣由,但那把刀畢竟來自于敵方,不在身邊也好,畢竟她還有來自雪山的饋贈——那根經(jīng)幡竹竿。
她定了定心,想試驗(yàn)著再召喚一次,但床上包里怎么也找不到能劃破掌心的尖銳物品,她又不想下床翻找把程杉吵醒。
算了。
是我的終究是我的,不是我的怎么也強(qiáng)求不來。
她重新平躺下。
剛萌生了點(diǎn)睡意,岑桉腦海里又閃過一個念頭——儀式,儀式是什么?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能聽到幾個鳥語的詞匯了,但她明確記得自己聽到了“廢物”“動手”“沒用”“儀式”這四個詞。
前兩個是讓男人趁她不備對她的影子下手,后兩個呢?她沒用——她之前有用過嗎?對誰有用?有什么用?如果她沒用,有用的又是誰?儀式——什么儀式?為誰舉辦儀式?什么時候在哪里舉辦儀式?岑桉仔細(xì)回想了前幾次的經(jīng)歷。
第一次,她被燈光奪去意識,然后被王春花殺害——大概率也是通過割斷影子的方式死掉的,也就是說,從最開始,她的歸宿就應(yīng)該是死亡。
第二次,王春花敲門進(jìn)屋sharen未果,選擇第二天再次行動,那時她又被路燈迷惑,回神時程杉已經(jīng)臥倒在地了,但他倒下的位置正擋在她身前,結(jié)合那句“她沒用”,她合理懷疑王春花真正想殺的人是自己,只是被程杉擋了刀。
第三次,她一個人出門,在跟那個陌生男人的打斗中占據(jù)了上風(fēng),隨后就被他引回了爛泥所在地,被兩人聲東擊西聯(lián)手殺掉。
岑桉此時才意識到自己犯了蠢。
第一次的程杉怎么樣了?他給她打的那個沒通的電話是不是求助?第三次的程杉又怎么樣了?他被她一個人留在屋里,會不會被騙開門?如果她沒用,那么有用的就是程杉,從頭到尾那幫人和泥就是沖著程杉來的。
他們圖什么呢?岑桉百思不得其解。
難道真的是程杉看動漫總結(jié)出來的主角宿命論?但無論如何,有一個最大的好處,他們對程杉有所圖謀,就不會直接對他下手,反而會想方設(shè)法暫時保住他的命——只要他自己不作死。
這種情況下,所有的追殺都會集中在她的身上,她對自己的作戰(zhàn)能力有信心,對經(jīng)幡更有信心。
那接下來是不是分頭行動比較好?岑桉只思索了一瞬,就否掉了這個選項(xiàng)。
不管他們想在程杉身上得到什么,一旦得手,必然不會對程杉心慈手軟。
所以她更要守在程杉身邊,一是替他轉(zhuǎn)移火力,二是防止他們將他偷渡帶走,她得好好保住自己的命,才能護(hù)程杉的周全。
想通這一點(diǎn),岑桉再一次心安地躺回了床上。
眼皮漸漸發(fā)沉,路燈的催眠功能對此刻的她來說實(shí)在是太寶貴了,她的身體和精神都處在極度疲憊狀態(tài),急需深度入眠進(jìn)行休整。
在即將入睡的前一秒,岑桉又又想起一件事——上個輪回,荀晝生跑哪里去了?第一個輪回他留下一條短信;第二個輪回他阻攔了她沖破道德底線的sharen行徑,幫她拿到了“金箍棒”,還隱晦地幫她講解了荀家村相關(guān)背景信息;第三個輪回他卻連人影都沒出現(xiàn),他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種種跡象都表明,荀晝生是站在她這邊的戰(zhàn)友,也就是與荀家村其他村民相對立、與那灘爛泥相對立,那么,那個所謂“有用之人”會不會指的是他?如果這個推斷成立,那程杉是不是還會有危險(xiǎn)?岑桉騰一下又坐了起來。
“姐——”程杉的聲音從下床幽幽傳來:“你在上床做仰臥起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