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杉早在門被敲響的一瞬就嚇得飛撲過來,看到搖晃的吊燈更覺背后發涼:“哪、哪來的風啊……”他看了眼一臉鎮定的表姐,吞了口口水,壯著膽松開了她的袖子:“有、有我呢,姐你別、別怕。
”堂堂男子漢大丈夫,怎么能就此坐以待斃。
他兩胳膊一張,環抱著寬大的木桌,一抬——沒抬動。
敲門聲停了下來,他還沒松口氣,就聽到了鎖孔轉動的聲音,差點被這口不上不下的氣噎死。
抬,抬不動就拖,怎么著也得把桌子堵到門口。
他一咬牙一跺腳,使出渾身解數,推著桌子往門口去,沒挪兩步就感受到一股大力支撐,原本艱難前行的桌子輕輕松松就卡到了門邊。
程杉:?順著桌邊那只沒來得及收回的手,程杉回頭看到了那張熟悉的、從小看到大的臉。
岑桉摸了摸鼻子。
恰好有幾分力氣。
鎖芯轉了兩周半,程杉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門外那個不知道是不是人的東西,像是有什么看好戲的惡趣味,緩緩壓下了門把手。
程杉死死按著桌子,雙眼緊盯著即將轉到底的把手,視死如歸地留著遺言:“姐,一會兒我抱住他,你找機會逃跑,能走走不能走就躲起來,不用替我報仇。
姐,記得告訴我爹我媽,還有彬子他們,我這大小也算是個英雄了,讓他們給我多燒紙。
”岑桉沒回腔。
門把手觸底。
又彈了回去。
再觸底,再彈回。
門外瘋狂按動門把,小小一個把手上上下下幾乎要摩擦出火星。
程杉看得一愣一愣的,一顆心落回原位才恢復理智,借著忽又亮起的燈光,看清了門把手上幾乎與木門顏色融為一體的木衣架。
還是兩個。
一個衣架卡住了門把手,另一個橫向固定于把手和第一個衣架之間,整個鎖死。
哐——氣急敗壞一腳踹門聲,然后就是吧嗒吧嗒漸行漸遠的腳步聲。
整個屋子都安靜了下來。
岑桉敲了敲弟弟的頭:“謝啦大英雄,你安全了。
”都吃過一次虧了,她怎么可能一點準備都沒有。
只不過患難見真情,居然意外看到了自家孩子挺身而出的一面。
程杉像傻了一樣,久久沒回過神。
岑桉正手癢得想再敲兩下,卻見他的臉上都寫滿了崇拜,雙目炯炯:“姐你好厲害!”岑桉:“……”婉拒了哈,她就是被荀小妹一句“好厲害”夸心軟的。
“姐,姐,你教教我——你從哪兒學的這招啊,太酷了!”脫離危機的程杉像只上躥下跳的猴兒,纏著岑桉問東問西,“還有這衣架,你怎么還隨身帶著???”岑桉笑了下。
也沒什么,女性基本生存法則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