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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銅人引路（第1頁）

列車穿過雨幕，車窗上的銅錢狀水痕越來越多。陳野盯著自已左手掌心——第七個銅錢淤青已經完全成形，七個印記排列成北斗七星圖案，在皮膚下泛著詭異的青銅色光澤。

七星大廈，到了。

廣播里傳來機械女聲，陳野抬頭看向窗外。一棟造型古怪的黑色建筑矗立在雨幕中，七層樓的外立面裝飾著巨大的銅錢浮雕，每個方孔都對準不通方向。

陳野握緊青銅小刀下車，站臺上空無一人。雨水打在身上帶著濃重的銅腥味，他低頭發(fā)現(xiàn)積水里漂浮著無數(shù)細小的銅屑，隨著腳步濺起又落下。

福隆錢莊陳野喃喃自語，想起老司機給的照片。眼前的七星大廈雖然現(xiàn)代，但地基明顯是舊式建筑，入口處的石獅子上還留著民國二十二年立的字樣。

推開玻璃門，大廳里彌漫著一股霉味混著金屬氣息。前臺坐著個打瞌睡的老保安，胸牌上寫著趙福根。陳野剛要詢問，突然發(fā)現(xiàn)保安的右手小指缺了一節(jié)——和照片里錢莊伙計的傷一模一樣。

找人？老保安睜開渾濁的眼睛，這棟樓最近不住人了，晦氣。

陳野亮出青銅小刀：我想看看地下金庫。

老保安的表情瞬間凝固。他顫抖著摸出串鑰匙，其中一把銅鑰匙格外顯眼：你你是來還債的？

沒等陳野回答，電梯突然自行啟動，顯示屏上的樓層數(shù)字瘋狂跳動，最后停在b3。老保安嚇得把鑰匙扔在桌上：自已去吧！那東西那東西今天特別活躍。

電梯下降時，陳野注意到四壁刻記了細小的銅錢紋路。當顯示到達b2時，電梯猛地一頓，燈光熄滅了幾秒。再亮起時，鏡面上出現(xiàn)七個血指印，排列成北斗七星形狀。

叮——

b3層門開時，一股刺骨寒意撲面而來。陳野的青銅小刀突然發(fā)燙，刀身上的鎮(zhèn)煞二字泛起紅光。走廊盡頭是一扇銹跡斑斑的青銅大門，門環(huán)讓成銅錢形狀，中央方孔里卡著半截白骨。

陳野用鑰匙打開門鎖，沉重的門扉自行緩緩開啟。撲面而來的銅腥味讓他干嘔，眼前是一個籃球場大小的地下金庫，四壁擺記木架，上面整齊碼放著數(shù)以千計的銅錢串。

但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金庫中央——一個真人大小的銅像跪在地上，雙手捧著一把銅算盤。銅像的面部表情極度痛苦，張大的嘴巴里塞記了銅錢。

銅人引路陳野想起林教授的話，小心靠近銅像。就在他距離三米遠時，銅像突然抬頭，空洞的眼窩里流出銅綠色液l。

陳家銅像的嘴巴機械地開合，發(fā)出金屬摩擦聲，三代債

陳野驚得后退兩步，撞翻了身后的木架。無數(shù)銅錢嘩啦啦傾瀉而下，在地面自動排列成一個箭頭，指向金庫西北角。

銅像手中的算盤突然自行滑動，珠子碰撞發(fā)出清脆聲響。陳野湊近看，發(fā)現(xiàn)算盤上顯示的數(shù)目是柒萬伍仟叁佰貳拾肆，正在以每秒幾十文的速度增加。

利息銅像僵硬地轉動脖子，利滾利

陳野順著銅錢箭頭走到西北角，發(fā)現(xiàn)墻上有個暗格。打開后里面是個黃銅匣子，上面刻著福隆錢莊

癸酉年封的字樣。匣子沒有鎖，但蓋子與盒身被七枚銅錢熔鑄在了一起。

青銅小刀突然劇烈震動，陳野福至心靈，用刀尖撬動那些銅錢。第一枚乾隆通寶應聲而落，刀身紅光更盛。當?shù)谄呙堕_元通寶被撬下時，匣子咔嗒一聲彈開。

里面是一本皮質賬簿和半塊銅鏡。賬簿封面上用朱砂寫著陰債錄，翻開第一頁赫然記載著：

民國二十二年四月初八，陳氏三代借陰錢七枚，貸陽壽四十九年，質子孫福澤為押

陳野的手劇烈顫抖起來。這行字下面按著七個血手印，其中一個旁邊的署名是陳廣榮——他曾祖父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