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不知何時天邊飄起了雨絲,微雨默然落在房檐上,溫順的落成一道雨簾,漸漸就大了起來,雨勢漸兇,伴著電閃雷鳴。
淅淅瀝瀝反反復(fù)復(fù)一整晚,到天亮?xí)r才驟然停歇,大雨沖刷掉昨晚的那場殺戮,第二天一早祭司府恢復(fù)了原狀,有關(guān)石阿果的一切痕跡,隨著那場大雨,消亡在世間。
清晨,涼風(fēng)習(xí)習(xí),一場大雨送走了這些天的暑熱,小燕子她們在餐廳左等右等都沒等到大巫簫晨二人,自己只好先用了起來,用完早餐,一行人趁著天涼,慢悠悠的往后院逛去,順帶消消食。
剛走到后院,遠(yuǎn)遠(yuǎn)就看到簫晨的背影,簫晨站在離荷花池不遠(yuǎn)的距離,盯著池邊圍廊上坐著的背影一動不動。
幾人快步走到簫晨身邊,小燕子輕聲問道:“哥,你們怎么沒去吃早餐?我們等了好久都沒等到你們,你怎么不上去陪他?!?/p>
簫晨沒回話,紫薇也上前問道:“看樣子,阿木估計(jì)在這兒坐了好久了,身上還穿著就寢時穿的長衫,頭發(fā)也是散的,昨晚下那么大的雨,他不會半夜來的吧?”
眾人的目光都落到了簫晨臉上,簫晨默了一瞬輕聲回:“天剛亮?xí)r來的?!?/p>
小燕子又問:“那他一個人坐這兒干嗎?發(fā)呆能發(fā)這么長時間啊?!?/p>
簫晨低下頭默默回:“不知道?!?/p>
過了一瞬又道:“可能是在想家人吧?!?/p>
一時間沒了聲響,大家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能默默陪伴,簫晨轉(zhuǎn)身看了一眼簫劍后,擰身伸手從蕭劍腰上抽出簫,吹奏起來,一聽就知道簫晨吹奏的是苗疆小調(diào)。
一曲完后,簫晨將簫遞還給簫劍后飛身躍起,在荷花池中摘了一朵開的正好的白荷。
落到了大巫身旁,他從背后拿出那朵荷花遞到大巫面前,大巫緩緩轉(zhuǎn)過頭,抬頭看向簫晨,麻木無力的表情刺的簫晨鼻尖有一絲發(fā)酸,簫晨偏頭對他露出了個溫軟的笑容,又將花往大巫面前遞了一下,大巫一下子放松了身姿,接過那朵白荷花,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簫晨伸手將大巫臉側(cè)的秀發(fā)往他耳后順了順,又摸了摸他的耳垂,俯身親了一下他的發(fā)頂后。
站在他身旁,大巫隨即靠在簫晨身上,頭貼著簫晨側(cè)腰,長長的頭發(fā),幾乎要垂在地上,后面看著的幾人滿臉笑意。
小燕子不禁感嘆道:“還是我哥有辦法。”
簫劍和康安對視一眼,默默拿出了自己的簫和陶塤緩緩吹奏起來,小燕子紫薇幾個女眷在池邊賞起了荷花,永琪爾泰幾人男人飛前飛后給小燕子幾人摘蓮蓬,大家默默的就圍到了大巫和簫晨身邊,小燕子賽雅使出渾身解數(shù),大巫也只是勾唇淺笑,并未多余回話,紫薇遞給簫晨一個蓮蓬,簫晨接過剝了起來,大巫慢悠悠的吃了幾顆蓮子。
突然不知道從什么地方飛來一只蝴蝶,非常漂亮,藍(lán)色的翅膀舞動,在大巫身邊飛舞了一圈,后落到了大巫手里的荷花上,大巫看到那只蝴蝶,他瞬間繃緊身子一動不動。
蝴蝶在花上落了一瞬又飛了起來最終落到大巫的頭發(fā)上,大巫此時再也忍不住,眼淚如決堤般,當(dāng)著大家的面就往外涌現(xiàn),他顫抖的抬起手,那只小蝴蝶落到他手指上,眾人不明所以,只能安靜在一邊看著,小蝴蝶好似在跟大巫對視,大巫淚如雨下,破碎的嗚咽聲忍不住從喉間溢出,肩膀隨著抽泣劇烈起伏。
小蝴蝶又飛走了,這次落到了大巫臉上,好似在為大巫拭淚一般,小蝴蝶在大巫臉上停留時間稍微長了點(diǎn),但也沒停留多久后,就飛到大巫面前,在大巫面前飛舞了一會兒,就像在跟大巫告別一般,后小蝴蝶竟然又飛到康安身前繞了一圈后,才飛往了荷花池中,在荷葉叢中消失不見。
大巫摟著簫晨的腰,臉貼著簫晨的腰哭個不停,簫晨也難掩心疼,紅著眼睛不停的撫摸著大巫的后腦安慰,嘴里不住的柔聲出言“好了好了……”
小燕子她們不明所以,幾個姑娘還是被大巫感染,紅了眼眶。
康安默默道了句“君化蝶來會故人
”
直到中午午憩結(jié)束,大家起床后各自到了花廳,大巫和簫晨來的最早,倚靠在涼榻上撐著腦袋正閉目養(yǎng)神,簫晨坐在他跟前靜靜陪著,阿香拿著把竹絲扇,站在一邊悄悄為二人送風(fēng)。
康安最先過來,進(jìn)來后默默坐下也沒說話,丫鬟靜靜給他上了茶,他端起茶杯安靜品著,沒過一會兒,小燕子她們漸漸都過來了,花廳里熱鬧起來,都坐下后,丫鬟快速的上完茶,眾人開始喝起了茶。
大巫眼睛都沒睜一下,默默道了句
“
傳山鬼過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