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西作坊里,長孫雨握著毛筆,在宣紙上畫著商陸的根莖。
她的筆尖在紙上停頓,突然想起現代植物學課上老師說過的話:“商陸全株有毒,尤其根部?!?/p>
可在這大唐,百姓常把它當野菜采。
她搖搖頭,在旁邊寫下“根有毒,誤食需以豆葉同蒸解毒”。
“雨娘,這商陸真能吃?”長孫沖湊過來問。
“我看著跟人參似的,別吃出人命?!?/p>
長孫雨放下筆:“生的有毒,但煮熟了能填肚子。”
“咱得把法子寫清楚,別讓人誤采。”
她又在圖旁畫了個豆葉,標注“與豆葉同蒸三次,去毒”。
活字印刷坊里,工匠們正忙著排版。
長孫雨親自盯著,確保每幅圖都清晰。
“這葉子要畫得再尖些,跟蓫薚區分開?!彼钢鴺痈逭f。
蓫薚是商陸的古稱,可百姓還是習慣叫它“土人參”。
三個月后,《救荒本草》印好了。
長孫雨讓人把書裝上車,運往各州府。
“每本只收成本錢,災荒地免費送?!彼谲嚪?。
“務必送到縣令手里。”
洛陽城的告示欄前,百姓們圍著新貼的皇榜。
“太后懿旨,嘉獎安西長孫雨編著《救荒本草》,賜號‘女先生’。”老學究念著。
“這可是頭一回有女子得這封號!”
人群里有人嘀咕:“安西啥都好,就是太后看著不痛快?!?/p>
話音剛落,就見幾個官差過來趕人:“看啥看!再不走抓你們去充軍!”
武后在宮里捏著《救荒本草》,翻到商陸那頁,冷笑一聲:“好個李恪,拿本破書收買人心?!?/p>
她轉頭問武三思:“洛陽那邊安排好了?”
武三思點頭:“都辦妥了。張縣令找了幾個托兒,專挑商陸當野菜賣?!?/p>
他壓低聲音,“到時候百姓中毒,就說是安西的書寫錯了?!?/p>
洛陽郊外,張縣令帶著幾個漢子在田里挖商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