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度!他現(xiàn)在只要速度!
沿途州縣驛站,雞飛狗跳。
陳倉驛外,塵土飛揚。
驛丞提著褲子從茅房跑出,被黑色風暴般卷到門口的馬隊嚇得一屁股坐倒。
煙塵嗆得他直咳,睜眼只看到驛卒手忙腳亂牽走一群口吐白沫的戰(zhàn)馬,另一批精神驛馬瞬間套好鞍韉。
“這…哪來的軍爺?”驛丞結巴問旁邊腿肚子打哆嗦的老驛卒。
老驛卒指著官道盡頭煙塵:“天兵下凡了?晌午隴州才傳飛鴿,說有大股騎兵入境…這才幾個時辰?飛也沒這么快!這水泥官道…真他娘邪門!”
驛丞張大了嘴:“幾…幾個時辰?隴州到這兒…小六百里!”
“誰說不是!”老驛卒拍胸口,“領頭的王爺,臉黑,眼神掃過來腿都軟…后面馬車里重傷的娘子…造孽,骨頭架子得顛散…”
換馬,上水,啃干糧。
不到半炷香。
李恪沒下馬,灌了幾口冷水,一揮手,黑色洪流席卷而去,留驛站一地狼藉和目瞪口呆的地方官。
目標:長安!
第三日黃昏,暮色四合。
人困馬乏的隊伍沖進陳倉驛范圍。
入京前最后大驛,馬匹到極限了,鼻孔噴粗氣,肌肉突突顫抖。
“換馬!快!”蘇定方嗓子劈了,沙啞如砂紙。
驛卒們迎出,麻利去牽驛馬。
“慢著!”
一個干瘦的青袍驛丞,捏著蓋紅印公文,慢悠悠踱出正堂。
他眼皮耷拉,不看李恪一行,只把公文對著蘇定方晃晃,拖長調(diào)子:
“諸位將軍辛苦。規(guī)矩,調(diào)換驛馬,需兵部勘合或…東宮手令。”
他特意加重“東宮”二字,眼皮撩起,飛快掃過李恪沾滿塵土、毫無紋飾的普通勁裝,嘴角撇過一絲輕蔑,“不知諸位…奉哪位貴人差遣?手令…可否讓下官一觀?”
空氣凝固。
連日疲憊焦躁擔憂,被這“東宮手令”點燃!
一股邪火直沖李恪腦門!
李治?東宮?老子救爹的命,還要看你東宮臉色?!
戾氣壓不住,眼神比深冬寒風更刺骨。
他緩緩抬手,按在腰間橫刀柄上。
拇指輕頂,“噌”一聲輕鳴,雪亮刀鋒彈出鞘外三寸!
刀鋒映著昏黃燈籠光,寒芒一閃,正照進驛丞驟然縮緊的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