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騰地站起,一把扯過于闐使者高舉的泥灰羊皮卷。
朱砂混著墨汁的字跡透著絕望:
“于闐南山玉脈主坑道遇水脈崩塌,壅塞礦道十余里,千余人困于深處!急!急!急!”
上千條人命!
李恪腦子嗡的一聲。
這礦一垮,安西的玉石財源和人心都得塌半邊!
“蘇定方!秦紅梅!”
李恪聲音繃得死緊,酒肆瞬間死寂,“點所有能動的人!工兵營!匠作營!帶上全部水泥、硫磺!龜茲城里懂坎兒井的老把式,一個不落!立刻!于闐!”
“喏!”
兩人旋風般沖出去。
龜茲城剛松快點的空氣,又被緊急集合的號角和腳步踏碎。
李恪拽起癱軟的使者:“帶路!細說!塌多遠?有通風口?人還活著?”
使者連滾帶爬:“大都護…全埋了!挖到水脈…石壁泡軟…轟一聲全塌了!里面全是水!堵死了!外面…外面只聽到過幾下敲石頭聲…后來…沒了…”
水!
礦難最要命的就是水!
李恪心沉谷底。
時間就是命!
幾天后,于闐南山礦區。
巨大山體塌陷,猙獰豁口下,礦洞口被泥石流徹底掩埋,只剩亂石嶙峋的土堆。
渾濁泥水正從縫隙里滲出,匯成小溪。
礦工家屬的哭嚎在山谷回蕩,撕心裂肺。
幾個僥幸逃生的礦頭撲到李恪馬前磕頭:“大都護!救救他們!前幾天還聽見敲石頭求救!現在…水越來越多了!”
李恪下馬,盯著不斷滲水的巨大塌方體,眉頭擰緊。
直接挖?
積水就能把救援的人活埋!
挖開一點,水涌一點,沒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