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落下一個,岸上就爆出一片劫后余生的喊聲。
最后一個士兵剛被拖上岸,就聽“咔嚓”一聲刺耳脆響!
烽燧北面懸空的地基撐不住了,連帶小半截墻體轟然砸進洪流,濺起半天高的泥浪!
好懸!
馬蹄聲急響,蘇定方帶著渾身濕透的騎兵和推著沙袋木樁的民夫趕到。
他看見塌陷的烽燧,臉唰地白了,等瞧見對岸被救下的兵,才重重呼出口氣。
“殿下!上游口子找到了!太急!堵不住!只能在下頭窄處筑壩分流!”蘇定方指著洪水吼。
“筑壩!就地挖土石!裝袋!”李恪渾身濕透站在泥水里,聲音穩(wěn)得像山,“民夫編隊!五人一組!裝!傳!快!”
命令如山。
各族民夫在士兵吆喝下,飛快分成小隊。
挖土的,撐草袋的,裝填的,扎口的。
裝滿泥沙的沉重草袋被一雙雙手接力傳遞,運到蘇定方選的筑壩點。
可洪水太兇!
剛壘上幾層的沙袋壩,眨眼就被沖開豁口,泥沙瞬間卷走,白費力氣!
“不行!沙袋吃不住水沖!”一個老河工抹著泥水喊,“得用黏東西糊縫!像…像砌墻抹泥!”
眾人正急得跳腳,杜明月帶人趕到了!
幾輛大車上,熱氣騰騰的巨大木桶里,是黏得能扯出長絲的乳白米漿!
“糯米漿!”杜明月喘著氣。
李恪眼睛一亮:“快!米漿摻進水泥灰漿!混碎石!快!”
匠人們立刻動手。
灰撲撲的水泥粉、碎石,加上滾燙黏稠的糯米漿,在木槽里攪和成一團顏色古怪、黏糊糊的玩意兒。
“用這個!糊沙袋縫!抹壩外皮!”李恪吼道。
民夫們趕緊動手。
黏稠的水泥糯米漿被一瓢瓢灌進沙袋縫里,糊在壩體迎水的外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