黏稠的水泥糯米漿被一瓢瓢灌進沙袋縫里,糊在壩體迎水的外層。
奇了!那原本松散、水一沖就散的沙袋壩,被這黏糊玩意兒一糊,竟飛快凝結成個整體!
洶涌的洪水拍上去,悶響如雷,卻再難輕易撕開!
壩,穩住了!
“神了!這米漿…跟神仙熬的膠似的!”民夫們又驚又喜,手上動作更快了。
龜茲城里,長孫雨也沒閑著。
她召集了府里和城里所有會搓繩子的婦人。
“快!韌皮好的麻線搓粗繩!棉不夠就混羊毛線!要結實!要快!”
她親自上手,棉麻毛線混一起,加勁搓成小指粗的繩。
這種混紡繩,比純麻輕軟,比純棉耐泡。
一條條新搓出來的、泛著不同光澤的繩索被緊急裝車,冒雨送往鷹嘴崖。
這些繩很快加固了索橋、捆牢木樁,頂替了被水沖走的纖繩,大大提了速。
李恪站在漸漸穩固的堤壩上,剛緩半口氣,負責糧草后勤的參軍一臉鐵青,踩著泥水沖了過來,聲音壓著火:
“殿下!長安來的那個押糧太監…姓王的!他扣了三車糧!說是路上耗損!可咱們入庫明明足斤足兩!前頭民夫將士淋著雨拼命,口糧倒被克扣!”
又是長安!又是這群蠹蟲!
李恪只覺得一股邪火直沖天靈蓋。
前頭搏命,后頭敲骨吸髓!
他眼神冷得像冰刀,剛要發作。
突然,下游淺灘撈雜物的一個民夫驚叫起來:
“撈著個東西!死沉!像…像塊牌子?!”
那民夫費力地從渾水里拖出個纏滿水草的物件,在河里涮了涮,露出金燦燦一角。
旁邊一個小吏伸頭一瞧,臉“唰”地沒了血色,嗓子都直了:
“龍…龍紋?!這…這刻的是…是…東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