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拿你那點歪心思調查我。你查得出什么呢?想想現在的你爸,你還敢舊戲重演嗎?”我直接轉身下樓。
他已經掌握什么信息,李程龍那句語焉不詳的交代,我現在是什么處境,周圍人還有誰被波及到……我一邊下樓一邊大腦飛速運轉。關于李運,我知道的除了常集市我親眼見到的事實,他的父親我知之甚少,拼圖中最為關鍵的部分——李運為什么轉學也缺失。大腦在錯綜復雜的訊息里抽絲剝繭,雨天下寒冷的空氣也無法擠進讓我冷靜。
大雨滂沱,驟雨如矢。我頂著把大傘,一腳一個水花沖進涼亭。沒等曹天潤開口,我先劈頭蓋臉道:“我剛感冒好。現在又shi透了!”
曹天潤也沒有好到哪去,眼鏡片掛著正在滑落的雨滴,本來是淺灰色的上衣被雨澆成深灰色。他遞給我一雙筷子,打開飯盒:“我訂的是四小時后回常集市的車票。大雨路上會堵車。你說也挺奇葩的哈,我今早起床專門看了天氣預報說今天是陰天。結果我一出車站天就黑了。”
我聽完啞火了。從曹天潤常集市的住址出發到車站,再坐車到淮西市過來高中的確花不少時間,何況暴雨天。我“嗯哼”一聲便不再計較。
“姓李那對父子來淮西市了。”曹天潤沒有藏著掖著,直直看向我。
等我喝完湯,我才回道:“嗯,我還撞見了。”
“李程龍在主任室,那個主任殷勤到不得了。李運照樣是那個衰樣。”
“你見到他們躲遠點,惹不起。”
“躲躲躲躲躲!”一想到剛才,我聲音一下高起來,拿手指用力摁在玻璃桌上,“這是淮西市,淮西大學附屬中學!他們還當自己天下無敵嗎?怎么每個人提起他們都叫我躲,難不成拳頭砸在我臉上我還要躲!”
曹天潤突然一個眼神刀過來:“李運打你了?”
“沒有……假設一下。”我心虛不敢多說,面上還端著怒氣沖沖的樣子。
“好了好了,”曹天潤拿手對我扇扇風,“我就知道你是這個反應。李程龍李運,你打架再狠再臟也比不過他們心狠心臟。他沒招惹你你就離得遠一些。”
兩人之間又回到安靜,只聽得見雨滴敲擊棚頂,面前的飯菜熱騰騰但雨中絲絲涼意滲透皮膚。
我心里掙扎許久,決定開問:“爸,我給你發的信息你怎么沒回我?李運到底是為什么轉過來?”
曹天潤聞言先是拿衣服上所剩無幾的干燥的布料擦拭鏡片,戴上眼鏡后頭往后一靠,裝睡。
“……你就算不告訴我,我自己也算想盡辦法去查的。你還不如現在說,讓我沒那么好奇。而且我記得你以前跟李程龍共事過,你說點能說的唄。”
曹天潤更煩躁地嘆口氣,睜開眼像是用白眼看我:“哎呀我真的……你說你這個性子到底像誰,抓著事情不放。”
他干脆直起身,向四周望一圈。想出并執行下暴雨坐在涼棚吃飯只有我們倆,雨簾如絲,倒真像一個適合說秘密的環境。
“你讓我說什么呢,呵,李程龍渾身上下都不能說。今天之后,你不用繼續去查去找,因為他的信息公開少之又少,我告訴你的已經算是秘密了。”
“李程龍本來是坐辦公室的,結婚生子有了李運。不過你見過這個人便知道他不會安穩度日。幾年后,他離婚卷走女方財產,靠一些……手段?周旋于有錢有權的人周圍,拿到手的財、權讓他逐漸有資本調動起除了常集市以外的資源。他的靠山換的也很快,借刀sharen孫子兵法簡直爛熟于心。當時一起辦事的還有一個人,口無遮攔得罪了他,第二天不見人。李運,這種環境下長大的東西,不用指望他會用正常人思維做事。”
“至于為什么轉學,呵呵,”曹天潤瞥我一眼,“不適合你聽,你也不會知道。但是這個人,真的是喪盡天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