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盒有拆開過的痕跡,猶豫許久,她還是輕輕地拆開了。
是對戒,簡約的素圈,內側有刻字。
周童愣住了,看了一會兒,小心地把禮盒原封不動地裝回去,像是從來沒有看到過一樣。
后來,兩人真的再也沒見。
彭念婚禮那天,周童天不亮就跑過去幫忙。新娘新郎不斷地要招呼客人,幾乎沒什么機會說話,到后來婚禮結束,客人都送的差不多了。周童送父母回賓館休息后,又折回來幫忙收尾,彭念才找到機會說話。
“我本來想著你們兩個都來,把捧花送給你們的。”彭念有些難過,“誰能想到……”
周童笑著幫她脫下繁復的禮服,把頭發上的花飾卸下來。
彭念遞給她一大束花,認真地說著:“所以把這束花送給你吧,祝你以后幸福順遂。”
周童一愣,接過來,笑著理了理花:“好,承你吉言。”
周童在公司附近重新租了個房子,走路二十分鐘就能到公司,休息的時間更多了。
每天上下班,兩個辦公室就在前后街,開始時她還有些奇怪,怎么兩人這么巧從沒碰見過。一次聽時梵天提起,才知道林風遙換了工作,已經不在這片區域了。
因為人事調動,周童又升了一個級別,但實際職位保持不變,調到另一部門。新的工作離她喜歡的方向更遠了,內容也更簡單一些。她不再像以前那樣天天加班到凌晨,可心理上卻更疲憊,每天兩點一線,到家隨便吃點掛面,就無所事事地刷會兒手機,睡到天亮后起床上班。
彭念終于有一次忍不住吐槽:“感覺你精氣神好差,也不打球,也不出去玩,叫你多少次才能叫出來一次,出門也不穿點正常的衣服。”
彼時周童踩了一雙灰不拉幾的涼鞋,披著一件袖子上破個洞的外套,翹著二郎腿坐在小桌前。
“我以前不也這樣么,”周童一臉疑惑,“這外套我都穿了多少年了,以前你們都沒意見,怎么現在突然開始嫌它不好了?”
彭念抓住關鍵詞:“們?”
周童:“我爸媽昨天視頻時也說讓我扔了這外套。”
“那是因為你以前雖然穿它,但好歹收拾得像模像樣的。”彭念翻了個白眼,“上次見你我就想說了,你現在就跟街溜子似的。”
周童:“……我沒穿睡衣出來就已經夠不錯的了。”
新的部門壓力更小一些,但人事上更復雜些,周童從彭念那次提這件事后,也開始反思自己,考慮是不是換一份工作。
后來有個機緣,周童和前司的同事李明明又有了聯系,兩個人都有跳槽的打算,兩人談了幾次,李明明有出來單干的打算。是目前所有機會中最接近周童興趣的工作,她借口請了幾次假,跑了幾次魔都,覺得這真的是一個比較靠譜的機會。
她謹慎地在工作之余悄悄忙李明明這邊的事情,有一定進展后,終于決定離職。
新的工作很多都是她沒接觸過的東西,因為是單干,很多大公司里根本不需要她管的事情,現在都需要自己一步一步踩坑。應酬也比以往翻了幾倍,經常性的喝酒打牌到半夜,醒醒酒再回辦公室處理工作。工作和生活再也分不開,自己當老板,幾乎是無時無刻不在惦記工作。
那段時間對她來說反而不是最難熬的,雖然很累,永遠有各種不如意的事情,不知道會不會成功,每天都在自我懷疑。她卻可以不再想林風遙,一門心思地埋頭在工作上。
忙了一年多,到年末其實也沒掙到幾個錢,以前攢的不少錢拿去填進公司里了。回家包紅包比往年少許多,爸媽和哥哥嫂子沒有半點不滿,只是心疼她瘦了許多,還暗中貼補了她一點。
“爸,鹵肉就別給我帶了,我平時都是在外面吃,家里鍋估計都落灰了。”周童把家里想給她帶的吃的都拿出來。
“這東西不用炒,你媽特意給你真空封好了的,冰箱里放久一點也不會壞。”周父執意要給她帶,“你吃的時候不用炒,微波爐轉幾圈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