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吃吧,”周童在桌前坐下時,已經(jīng)快凌晨三點了。因為碗盤不夠用,她拿出一次性碗和杯子,將就著用。
二人都餓狠了,先是扒拉下大半碗面條去,感覺胃里不空了,才慢條斯理去拆蟹。
“要是再來點酒就好了,這蟹真肥,正合適配酒。”林風(fēng)遙捏著蟹,感慨道。
周童看看她,不知她是真想喝還是僅僅一說。
林風(fēng)遙看她神色,問:“真的有?”
“好像有。”周童回憶一番,帶她到客臥,“貌似有好幾種,在柜子里,你有想喝的嗎?”
林風(fēng)遙翻出一瓶黃酒,發(fā)覺這些酒都沒拆封過,一邊笑她藏了這么多酒不喝,一邊給二人的紙杯里倒了一點。
周童解釋著:“我不好喝酒,這些很多都是別人送的。”
林風(fēng)遙哦了一聲:“我以前也不怎么喝,后來喝的多了,就慢慢也喜歡喝一點了。”
周童點點頭,沒說話。她剛才吃得急,一碗半面條配菜下肚,已經(jīng)差不多飽了。這時她思緒也有點遲鈍,正一點點地挑著蟹肉吃,話也少了許多。
林風(fēng)遙此刻也放下筷子:“好撐啊,早知道少吃點了。這下一時半會兒又睡不著覺了。”
林風(fēng)遙從前的時候胃就有一點不好,有時候要吃胃藥。今天吃飯?zhí)恚钟畜π罚嗌龠€是有點刺激性的。周童聽她這樣說,于是問:“胃不舒服嗎?需不需要買點藥?”
林風(fēng)遙笑著搖搖頭:“不用,沒有不舒服,只是吃得有點多。”
按理說吃多了該下樓散步消消食,然而此刻是凌晨,兩人又都累得要死,實在走不動路。
想來想去,周童打開電視,來回?fù)Q了一圈的臺,都沒什么意思。林風(fēng)遙從沙發(fā)旁的小柜里翻出一盒五子棋,二人于是在電視廣告的背景音下開始下五子棋。
十幾局過去,周童輸多贏少,引得林風(fēng)遙笑:“你水平下降了,還是我水平提高了?以前都是你讓著我的。”
大學(xué)時二人趁假期出去旅游,學(xué)生時代身上沒什么錢,背著吃的坐兩天一夜的火車。火車上實在無聊,就坐在臥鋪過道的小桌子上拿筆畫格子下棋。
現(xiàn)在想來,離那次旅游已經(jīng)過去快十年了,早已不記得細(xì)節(jié),那時的開心卻永遠(yuǎn)忘不了。
不知道是不是林風(fēng)遙也想起了往事,客廳里突然安靜下來,電視的光線忽明忽暗,映在墻上。
周童手里攥著黑子,卻遲遲沒落子。她突然意識到,二人相識已經(jīng)十多年了,可分開的時間也已經(jīng)有接近一半了。
她不知道這些時間里的林風(fēng)遙,就像不知道她五子棋下得更好了,不知道她愛喝酒了,不知道她會對周童去相親的事情一笑而過。
她突然很慌,以前她看這條路,是蜿蜒而清晰的小道,現(xiàn)在再去看,好像前路是一團(tuán)迷霧,而她怎么猜,好像猜的方向都是錯的。
她突然忍不住問:“你還會有可能,和我重新在一起嗎?”問完就后悔了,可是話已經(jīng)說出去,也不知該如何找補(bǔ)。
林風(fēng)遙一怔,默了片刻,玩笑道:“這算是表白么?跟我表白可是要有花的。”
周童也勉力讓自己放松一些,笑著道:“好像還真有,不過可能不算大。”她也是才想起來傍晚買的花放在后備箱,因為等的太久而忘記了。
林風(fēng)遙一愣,繼而說:“既然不是大的,那我可是有要求的。”
她枕著胳膊作沉思狀:“我要橙色的花束……嗯,而且要有繡球花。”
周童心中一顫,這次是真的愣住了,不知該怎么答,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