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被晏時和看出端倪來,晏時和放下筷子,滿臉關切,問他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他為何身體不適,晏時和不是都知道嗎?他偏要明知故問,陸宛咬了咬唇,清秀的面龐染上一絲難堪。
他將手中筷子在桌上一推:“我……吃飽了,就先回去,教主和師兄請便?!?/p>
他走得匆忙,當然也有置氣的成分在,竟把披風落下了。
秋風瑟瑟,陸宛緩步走在路上,伸手抱著胳膊,猶豫要不要折返回去取自己的披風。
沒想到江雪瀾從身后追上來,將披風掛在他肩上。
“說走便走,”他垂眸替陸宛系好披風,“我還道你不怕冷?!?/p>
陸宛壓根沒走出多遠,他拿上披風出來就瞧見陸宛抱著胳膊呵氣,一臉踟躕不決,登時又好笑又無奈。
陸宛吸了吸鼻子,細白的手指搭上江雪瀾的手。
他的手指柔軟干燥,不過才出門小一會兒,便有些冰涼。
江雪瀾心中微動,以為他有話要對自己說,卻見陸宛推開他的手,道:“我自己來就可以了?!?/p>
他解開江雪瀾系到一半的衣繩,自己慢慢系了,沖江雪瀾略一點頭,轉(zhuǎn)身準備離開。
江雪瀾哪能如了他的意。
他伸手攬住陸宛細腰,將人拉至懷中,俯身在他冰冷的唇上落下一吻。
“我陪你師兄用完飯便回去。”
這一吻猶如蜻蜓點水,點到即止。
明明兩人更親密的事情也做過,陸宛卻因為這一吻亂了心神。
他從江雪瀾懷里掙出來,用手背在嘴上胡亂擦了兩下,低垂著眼,低低應了一聲,幾乎是倉皇而逃。
一路逃回房中,晏時和的話還在他耳邊回響,他不由捫心自問,若是他不愿意,江雪瀾真的碰得了他嗎。
可他……怎么會愿意。
陸宛臉色蒼白,披風也不解開,徑直走到桌前坐下,滿臉的惶惶不知所措,任誰見了也覺得可憐。
且說江雪瀾回到酒桌,晏時和已經(jīng)取了酒壺自斟自飲,見他回來還勾起嘴唇一笑:“宴某以為教主不會回來了?!?/p>
江雪瀾著撫袍入座,聞言莞爾道:“晏兄說笑了?!?/p>
先不論他是陸宛的師兄,遠來即是客,江雪瀾又怎么會把客人丟下不管。
拋開其他不說,晏時和與江雪瀾的確能聊到一處。
二人交杯換盞,故意避開陸宛不談,竟也相談甚歡。
等到酒足飯飽,外面已是月上中天。
江雪瀾吩咐趙午送晏時和到住處歇下,再備些熱水讓他沐浴。自己則是慢慢沿著青石板路往回走,夜間涼風一吹,酒醒不少。
眼看到了這個時辰,陸宛應該睡下了。
江雪瀾在門外稍后片刻,輕手輕腳地推開房門,屋內(nèi)漆黑一片,陸宛裹好被子靠墻側(cè)著,呼吸平穩(wěn),顯然已經(jīng)進了睡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