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相是萬萬不能得罪的,一位長老雙手合十:“居然驚擾了晏相?!?/p>
陸宛卻不太相信晏清河口中的話。
即便少林是影響一方的大派,那又如何,少林收留魔教中人,只會影響到六派的聲譽,心系此事的應該是六派,還有一些依附于六大派的小門派。
這與朝廷有什么關系?
更何況,晏清河的父親,竟是當今丞相……一國之相,事務繁忙,又怎么會特地派人來少林確認一個傳言的真偽。
聯系到至今還關押在懺悔堂的兩位黑衣人,陸宛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總覺得事情似乎沒有這么簡單。
晏清河是京中貴客,他要留宿,少林自然為他準備了寬敞舒適的客房。
可他不在自己的客房呆著,反而跟在陸宛身后。
“如月,”左右無人,晏清河喚著他的乳名,追上走在前頭的陸宛:“你還沒有告訴為兄,你為何會在少林。”
他的目光中帶著審視,大手握上陸宛的肩膀。
陸宛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反問道:“那你呢,你又來做什么?”
晏清河見他與自己嗆聲,心中不快,面上也冷下來,將陸宛往自己身前拉進幾分:“方才不是說了嗎,為兄是聽從父親的安排——”
他的話還未說完,旁邊忽然傳來幾道破風聲。
晏清河你又騙我
這盤棋對江雪瀾來說不過是閑時的消遣,卻令陸宛手忙腳亂。
想當初他們幾人乘船去荊州,在船上時,孟青陽與江雪瀾時常對弈,孟青陽基本上輸多勝少。
江雪瀾棋藝高超,陸宛不過跟著程軒在棋盤上學了點三腳貓功夫,自然是敵不過他的。
從午后廝殺到傍晚,哪怕江雪瀾有意讓著陸宛,黑子也逐漸呈現出兵敗如山倒的頹勢。
如今正到了一步錯,滿盤皆輸的境地。
陸宛垂目凝視棋局,眼睛眨也不眨,猶豫再三,才將手中的黑子落下。他往往要思考半天才想好落子的位置,江雪瀾好像根本不需要考慮一般,黑子將將落下,白子便緊隨其后。
宛如貓逗老鼠,步步緊逼,卻總是給黑子留下幾分余地。
眼看著天色越來越晚,陸宛的心思全都撲在眼前的棋局上,竟是忘記自己先前為了穩住晏清河,答應過晚些時候要去找他。
再說另一邊,晏清河帶著目的前來少林,到了少林,少不得出門查探一番。
更何況陸宛在他面前遮遮掩掩,本就惹得他心中有些不悅,自然對少林更加懷疑。
他循著記憶,往陸宛剛才離開的方向找去,還不等走到他們遇襲的地方,就聽到身后傳來雜亂的腳步聲,以及刻意壓低的討論聲。
這幾個聲音里,還有一個是他特別熟悉的聲音。
晏清河停下腳步,面上勾起一抹冷笑,回頭。
小路的拐角處,原本與幾個小沙彌有說有笑的小義忽然停住腳步,臉上的表情從呆滯到慌亂,最后變成了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