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在去武當的路上買給江雪瀾的簪子,他如今全都還回來了,是想告訴他兩人從此恩斷義絕,再無瓜葛嗎。
一時間,陸宛心中苦澀難當,連小均呻|吟著醒來都未曾注意到。
“這是哪兒。”
小均靠在車廂里,沙啞著嗓音開口。
他的嗓子原本就有些壞了,下山時在爺爺面前那般哭喊,此時聲音更像是被砂礫磨過一般,粗糲難聽。
“小均,你醒了。”陸宛回神,沖他張開手臂,“過來吧。”
小均遲疑著靠近他懷里。
陸宛摟著他單薄的身子,將臉埋到他肩上。
小均是個聰明的孩子,從他醒過來發現自己在馬車上便明白了一切。與爺爺一起生活了這么多年,他怎會不知那老人的脾氣,自然也知道自己就算跳車跑回去也無濟于事。
兩個人心中都是極為難過,誰也說不出話來,就默默依偎著對方。
小均抱著陸宛纖細的腰身,啞聲道:“陸公子,爺爺不要我了,你不要丟下我。”
陸宛的心仿佛被人狠狠揪了一下,他撫摸著小均干枯的頭發,目光一黯,輕聲道:“不會的。”
他還欲說些什么安慰小均,忽然聽到晏時和的聲音:“如月,好像有人跟著我們,你且駕車,二哥去瞧瞧。”
小均從陸宛懷里冒頭,吸吸鼻子,甕聲甕氣道:“你就不怕他們調虎離山,我一個小孩子都明白的道理。”
陸宛笑笑,摸了摸他的頭,囑咐他在車里坐好。
他鉆出馬車,從晏時和手里接過韁繩,讓他小心一些。
晏時和身上沒有佩戴武器,竟空著手,宛如藍翎巨鳥般躍下馬車,幾個閃身便消失在二人視野中。
半個時辰前。
黑衣人從山下回來,直奔著薛長老的住處而去。
他一現身,便有人帶著他去見薛長老。
“哦?他們便這么走了?”薛長老坐在寬大的太師椅上,枯藤般的手指握著白玉茶盞。
在他身后,一位姿容秀美的侍女動作輕柔地捏著他的肩膀。
黑衣人跪在地上稟報:“屬下親眼見趙護法將那三人送下山,他們架著馬車往南去了。”
薛長老瞇了瞇眼,心道江雪瀾才有大動作,便急著將人送走,看來對那小白臉十分重視。
若是他把小白臉捉回來,不知道他們的好教主會如何。
“你去,”他端起茶盞,慢條斯理地飲了一口清茶,“帶著人把他們的馬車攔下,其余人不必管,姬慕容的那個小徒弟要捉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