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長老是上一任教主的心腹手下,兇名在外,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不少正派人士都折在他的手中,受盡折磨。
連他都要忌憚三分的人,恐怕不會那么簡單。
“趙午……”
掌門將手中寫滿密文的紙條震成粉末,手一揚,無數飛灰隨風而散。
他看向坐在自己下首的明通長老,“師弟,你可聽過此人名號?”
須發皆白的明通長老撫須搖頭,“自從屈教主下馬以后,除了薛長老這種在教中掌權多年的老人,新教主似乎將教中上下能換的人都換了個遍。”
比起上一任教主,他們對新任教主還是太不了解。
上一任教主屈嘯只是單純喜好殺戮,以折辱正道之人為樂,這一任教主,暗線到現在都摸不透他的脾氣,甚至連他的真正相貌都不曾知曉。
這樣的人,比單純好殺的屈教主難對付多了。
“當今形勢便是敵在暗我在明,雖說江雪瀾執教以后還未有什么大動作,不過我們也要提早做好防范,免得被他打個措手不及。”
明通輕輕點頭,贊同道:“掌門師兄說的是。”
頓了頓,明通又說:“掌門師兄,我怎么聽程軒說,穆辰這幾日總往陸小侄的院子里跑。陸小侄是姬先生的弟子,姬先生是武當的貴客,她的弟子我們也不能怠慢,你回去好好說教一下穆辰那小子,讓他不要去擾人清靜。”
掌門笑著搖搖頭,“師弟,你太死板。他們年輕人喜歡交往,咱們就不要多管閑事了。”
有些無奈地笑了笑,明通道:“既然掌門師兄都這么說了,那我便不管了。我看今日天色還早,一會兒我帶上百川,送姬先生去看看真兒。”
他一說到這個真兒,掌門重重地嘆了口氣,臉上露出些悲色來。
什么武當掌門,什么武林盟主,身份尊貴又如何?
在這一刻,他不過也是個無能無力,滿臉哀苦的老人,與天底下任何一個老人沒有任何不同。
世人不知,在武當山有一處天然的地洞,里面有一道地下暗湖,湖水冰冷透骨,一眼望不到邊際。
外面烈日炎炎,地洞當中陰風刺骨,怪石林立,頭頂的石錐時不時滴下水滴。
船上燃著火把,陳百川站在船頭,拉著從地洞深處延伸出來的鐵索帶著小船慢慢向前移動。
姬慕容眼上蒙著黑布,安靜地坐在船尾,耳邊是水珠滴落的聲音和四面八方吹來的風聲。
船行了大概半個時辰,期間過了兩三道石門,終于撞到什么東西停了下來。
饒是內力深厚如陳百川,到達此處也已經氣喘吁吁。將船固定好,他先一步跳到岸上,輕聲說:“師叔,姬前輩,我們到了。”
姬慕容向前伸出自己唯一的手,陳百川連忙牽住她,小心地引著她往岸上走。
一直閉眼小憩的明通睜開眼,從懷中摸出一串鑰匙。
三人向前走了一頓路,手里拿著火把的陳百川突然停下來,“且慢。”
走在他身后的姬慕容剎住腳步,后面的明通趕過來,“怎么了?”
不等陳百川回話,他自己也看到了。
鎖門的鐵鏈被人破壞了,雖然已經盡量復原,不過明通和陳百川一眼就看出他們做出的記號有變。
兩人相視一眼,眼中都泛起驚濤駭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