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道珠報之以不信任的目光。
蕭衡認真:“以蕭家先祖的名義起誓,這一次,我絕不騙你。”
裴道珠抿了抿唇。
世人崇信神佛,最看重先祖和誓言。
蕭玄策到底是信佛的,既然他發了誓,那就不會騙她。
更何況,幫蕭玄策除掉花神教,也是在幫她自己。
她有意把殿中人都支走,好尋找逃出去和軍隊匯合的機會,于是對周圍人道:“我與他有話要說,可否請你們暫時回避?”
一名白袍老人恭聲道:“神女,吉時快到了,耽擱不得。”
不等裴道珠再說什么,他吩咐幾名婦人帶她去沐浴梳頭。
大約是怕她又跑了,這次是在偏殿準備的浴缶。
裴道珠悶著頭梳洗干凈,婦人捧來潔白的裙衫,侍奉她穿上。
等回到正殿,卻見殿中多出一方長長的青石案臺,案臺邊擺著筆墨,蕭衡坐在案臺邊,挽起袖管,淡然研墨。
她不解:“這是作甚?”
這崇尚異族神明的教派,竟還整起中原的風雅來了?
婦人道:“神女之前說,想干干凈凈回到天上,長老左思右想,決定為您洗去塵埃之后,再為您留下白山茶的印記和福語,算是我等為您餞別的贈禮。您回到神座以后,請不要忘記我等信徒,請賜福于我們。”
她恭敬地行了個禮。
裴道珠笑了。
這些人神神叨叨的,世上有沒有神明都不好說,這些亂七八糟的儀式,他們是怎么想出來的?
她又望向案臺,筆墨倒是齊全,只是沒有紙張或者絹布。
她笑容一僵,心底突然浮起不妙的預感。
下一瞬,兩名婦人忽然解開她的系帶。
裙衫委地。
她愕然地站在神殿里,細腰靠著案臺,青石案臺襯的她有如雪玉雕琢,偏那唇紅齒白又添幾分嬌艷溫軟。
蕭衡低眉斂目,修長白皙的手慢慢執起毛筆,輕舔硯臺。
神殿之上,燈火明光。
拈花的神像半闔著眼,似也動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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