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潑婦?!”
顧燕婉的雙眼瞪得圓圓的,因?yàn)檫^于激動(dòng),臉上的肌肉跟著輕微顫抖。
下一瞬,她猛然甩了蕭榮兩巴掌:“當(dāng)初拋棄裴道珠,轉(zhuǎn)而追求我的時(shí)候,你口口聲聲叫我心肝、叫我親親婉婉,如今才過去多久,我怎么就成潑婦了?!蕭榮,你對得起我!”
蕭榮面色蒼白。
他以為的顧燕婉,持家有道、八面玲瓏,就和最初的裴道珠那般溫柔細(xì)膩,甚至還多幾分裴道珠所沒有的風(fēng)情嫵媚和善解人意。
可是面前的女人……
她睚眥欲裂,在滿船燈火的映照下,秀美的面容猙獰扭曲,像是從水里爬出來的惡鬼,隨時(shí)準(zhǔn)備找他索命。
哪還有平日里溫婉賢淑的模樣!
什么世家風(fēng)度,原來通通都是她裝出來的!
他感到一絲恐懼,甚至再也不愿面對顧燕婉。
他咽了咽口水,手腳并用地爬起來,往船艙里面逃:“我不跟你吵架!我回去就稟報(bào)姨娘,你若不喜,咱倆明日就和離!”
和離……
顧燕婉只覺天都要塌了。
她千挑萬選,選中了裴道珠的未婚夫,又百般努力,才把別人的未婚夫變成自己的,可是她過門才不到一年,連孩子都沒有,這個(gè)男人就要跟她和離!
裴道珠前腳自請歸家,她還嘲笑來著,可她自己后腳就和離,這不是叫裴道珠看笑話嗎?!
她咬牙切齒,在甲板上狠狠跺腳,咆哮道:“和離就和離!沒了你這個(gè)窩囊廢,難道我還活不下去了嗎?!”
侍女戰(zhàn)戰(zhàn)兢兢,急忙拉住她:“少夫人,旁邊還有不少人看著呢,家丑不可外揚(yáng),您小聲些……”
顧燕婉一把推開她。
她抱著腦袋,發(fā)出一聲凄厲的尖叫,又紅著眼睛咒罵:“這些年,一貫只有我瞧不上別人的份兒,還從未有人敢瞧不起我!蕭榮,你這窩囊廢,你除了出身還有什么?!你給我等著!”
淚水肆意流淌,狼狽地染花了面龐。
她憤然轉(zhuǎn)身:“回顧府!”
顧燕婉帶著一大幫奴仆丫鬟,連夜回了顧家。
蕭榮坐在船艙內(nèi),許是落水受寒的緣故,許是被今夜的經(jīng)歷所刺激,臉色蒼白的可怕,整個(gè)人不停發(fā)抖。
終于趕來的隨從,小心翼翼地為他披上外袍:“公子,少夫人回娘家了……可要派人去追?”
蕭榮盯著燭火,眼神漆黑如深淵,透著一種莫名的瘋癲:“追什么追?別管她。”
“那咱們現(xiàn)在……”
“回府?!?/p>
隨從應(yīng)了聲是,立刻示意開船。
蕭榮慢慢閉上眼。
他從前,是敬重九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