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魂,被你們當做了陣眼,活生生鎖在了當年轉換命格的法壇之上!”
眾人跟隨著高僧,尋至地宮。
推開沉重的石門,一股濃郁的血腥與腐臭味撲面而來。
暗室中央,沒有法壇,只有一處由無數風干的神經與血管結成的血肉曼陀羅法陣,仍在微弱地搏動。
法陣的最中心,禁錮著一團虛弱的光影。
那是我。
姐姐瓊玉一見到這法陣,便雙腿一軟,跪倒在地,對著我哭訴起來。
“妹妹!我的好妹妹!都是姐姐的錯!姐姐對不起你!”
她哭得梨花帶雨,楚楚可憐。
“可你我終究是血脈至親,你就看在這血脈之情上,斷開連接,放過姐姐,放過姐姐腹中的龍裔吧!”
我的魂魄在曼陀羅之上,無法言語,只能看著她惺惺作態。
記憶如潮水般涌來。
孩提時莫名遭受的厭棄與毒打。
七歲那年,一壺滾燙的茶水澆在我手臂上,反被姐姐污我偷她茶點,我被爹娘餓了三天。
十歲那年,我偷偷養在后院的小貓被爹娘吊死在樹上,說是會折損姐姐福氣。
十三歲那年,我的詩稿被姐姐竊去,得了太傅的滿堂喝彩。
我想爭辯卻被爹一耳光扇倒在地,罵不知廉恥。
是李硯出面維護,彼時我還不知他是皇子,只知道別人莫名對他尊敬。
自那以后,我挨的打便少了。
十一六歲,我被海盜擄至惡鬼礁。
他為護我身中數箭。
他單人一劍,宛如修羅,救我于水火。
再到大婚之夜,他喂我喝下毒藥前,那一瞬我以為是溫存的擁抱。
他說:“靈均,別怕,很快就不疼了。”
然而就在那前一夜,他還拉著快被宮廷禮儀逼瘋的我逛燈會。
他許諾我每月都要帶我出來。
對比今昔,那個說著只娶我的男人,正將瑟瑟發抖的姐姐瓊玉擁入懷中,輕聲安撫。
天子安撫好瓊玉,抽出腰間的儀刀,一步步走向那血肉曼陀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