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那被魂血燒灼得殘破不堪的喉嚨,終于喊出一句。
“李硯!你這個瘋子!你為了一個死人,竟親手?jǐn)嘟^了自己的皇嗣!”
天子卻異常平靜。
“為了讓靈均的魂魄歸來,朕不在乎皇位,更不在乎這萬世基業(yè)。”
他高高舉起那顆菩薩骨心,任其化作一道耀眼的血光,狠狠沒入瓊玉的眉心。
從內(nèi)而外地,炸碎了她竊取來的一切。
仇人消散的那一刻,天子再也壓抑不住,發(fā)出一聲隱忍了十一年的哀鳴,猛地嘔出一大口心頭血。
積壓了十一年的無盡痛苦與思念,在這一刻,盡數(shù)釋放。
然而,人皮符衣的儀式,并未成功。
我的魂魄,因為承載了這萬魂枯骨壁整整十一年的怨氣,早已被污染,無法再重塑為人身。
我們唯一的希望,破滅了。
判官悲憫地垂下眼簾,認(rèn)為這是天道因果。
“陛下,你復(fù)仇的手段,沾染了太多因果業(yè)障,天道不容。”
天子沒有說話。
他為我,為夢靈均,舉行了一場空前絕后的國葬。
隨后,他頒布罪己詔,向天下懺悔自己以萬魂為祭的滔天罪孽。
做完這一切,他獨自一人,步入了那怨氣沖天的萬魂枯骨壁。
他任由那萬千怨魂撕咬其身,血肉模糊,筋骨寸斷。
他只為在無盡的怨念之中,尋回我一絲尚存的清明神識。
判官被他這股瘋魔的誠心所打動。
他從袖中,取出了一道名為同焚的魂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