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二十六歲的他有什么長進,大概就是不會再卑微地奢望那個人回來了。
那個人應該早就跟別人結婚了,牽著別人的手許下誓言。
他也許永遠都不會知道,當年跟他在風鈴草中接吻的oga,已經兩次成為別人的伴侶。
手術
顧謹亦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謝淮舟已經離開了,屬于他的半張床冰冷整齊,絲毫看不出曾經有人睡過的痕跡。
但顧謹亦還能感覺到被子里殘留的alpha信息素。
他從床上坐了起來,發現床頭居然放著一杯檸檬水,還是溫的。
他喝水潤了潤喉嚨,往四周看了看。
昨天一直在緊張,他根本沒有認真看過謝淮舟房間的布局,現在一覺醒來,他才注意到,雖然整個房間都壓抑森冷,但謝淮舟書架上,放著一張他跟母親的合照。
照片上的謝夫人大概四十歲不到,樣貌卻很年輕,有種從容尊貴的氣質,五官跟謝淮舟很像,卻比謝淮舟柔和得多。
而謝淮舟也只有十七八歲的樣子,穿著帝國學院的校服,神色中有種少年人的倨傲,他一只手搭在母親的肩上,沒有其他多余的動作,卻能感覺到他跟母親是親近的。
但這張照片里,沒有謝淮舟的父親。
整個謝家的宅邸中,都沒有上一任謝氏家主的照片
即使是顧謹亦這樣不關心八卦的人,也曾經聽說過關于謝家的流言蜚語。
現在的官方說法中,謝夫人是因病去世的,但也有小道消息說謝淮舟的母親是中毒去世的。
而在謝夫人去世后不到半年,謝淮舟的父親就把新人領進了門——是個三十歲的oga女性,柔弱又美貌,看著楚楚可憐,跟獨立強勢的謝夫人完全是兩個類型。
顧謹亦喝完了杯子里的檸檬水,望著照片的眼神有點復雜。
雖然現在的謝淮舟早已經掃清了障礙,成為了謝家真正的主人,但是當年謝夫人去世的時候,他也不過是個在校的學生。
顧謹亦也不是陡然多了對謝淮舟的憐惜,謝淮舟這種強勢的性格,也不需要別人的憐憫。
他只是想起了自己當年失去母親的時候。
他的母親只是個貧民窟的歌女,認識他父親的時候甚至不知道這人是顧家的少爺,一段露水姻緣里有了他。
她這一生都如水中浮萍,既保護不了自己也保護不了她的孩子。
但就算這樣,在失去她的時候,顧謹亦還是覺得天都塌了一半。
顧謹亦沒在樓上耽誤多久,九點前下了樓。
傭人們已經擺好了早飯,因為謝淮舟不在,所以全部都是按照顧謹亦和楚小年的口味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