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淮舟狼狽又不堪,明明處在最失控是易感期,但他看見顧謹亦卻沒有暴露出攻擊性。
他只是安靜地望著顧謹亦。
套在枷鎖里的手,不自覺地向前伸了伸,像要抱住誰。
顧謹亦眨了眨眼,一滴淚從眼眶中滾了下來。
其實謝柯太高估他的心軟了,他也是曾經立志進入軍區的人,如果他這么容易就被別人左右,別哭
謝柯愣了一秒,才反應過來顧謹亦在說什么。
他長舒一口氣,瘋狂在心里感激顧謹亦還沒真的不要他哥。
他看了在玻璃墻后的謝淮舟一眼,恰巧謝淮舟也掃了他一眼,但僅是一秒,謝淮舟的視線又轉回了顧謹亦身上。
雖然只是短暫的視線交匯,謝淮舟也被鎖鏈和口枷銬著,但謝柯還是渾身一激靈。
謝淮舟的目光太具有攻擊性了,謝柯甚至覺得自己像被毒蛇給盯住了后頸。
他知道自己識趣點就該走了,只能匆匆叮囑顧謹亦。
“你按這個藍色的按鈕就能進去了,里面有應急和聯絡設備,也有補充劑鎮定劑之類的,還有什么需要你可以直接通知我們。”
“但你最好不要解開我哥的鎖銬,”謝柯真心實意建議道,“他現在不清醒,你還是先保證自己的安全。你本人在場對他就是安撫了。”
顧謹亦點點頭,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
謝柯不安地在謝淮舟跟顧謹亦之間來回看了一眼,見顧謹亦的手指已經放在了按鈕上,他才默默退了出去。
關門的一剎那,他恰好看見玻璃墻在顧謹亦面前打開,像幽不見底深海分開了一條通道,在一瞬間將顧謹亦吞噬了進去。
謝柯關緊了隔離室的門。
他靠在門上,在心里為他哥祈禱了一秒。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神明,就聆聽他這一次的愿望吧,讓他哥和顧謹亦,愛有所得,不要再錯過了。
人這一輩子,兜兜轉轉,又有幾個六年。
顧謹亦面前的玻璃墻壁一分開,鋪天蓋地的alpha信息素就像潮水般席卷而來,充盈了這間寬闊的隔離室。
是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味道。
他踏進去,這面玻璃墻就又重重合上了,將他和謝淮舟關在了一起。
偌大的一個空間里,只剩下他們兩個活物。
謝淮舟的視線從他出現的那一刻就死死黏在他身上。
易感期的alpha說不上太清醒,更多只是跟隨本能行動。
顧謹亦上一次就領教過了。
但那次因為是易感期的早期,又有他的信息素安撫,謝淮舟還沒完全失控,最終放過了他。
可這一次,謝淮舟卻已經到了易感期的尾聲,像被逼上了懸崖,理智搖搖欲墜。
他并不確定自己還能全身而退。
但好在,他也不太在乎能不能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