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識摸了下后頸,那里的皮膚光滑如玉,已經沒有了痕跡。
這些天,在羅塞爾星,他一直刻意地不去想起謝淮舟。
但昨天的這個噩夢,讓他不得已地回想起,他的離開也許會加重謝淮舟的病情。
顧謹亦慢吞吞地喝著咖啡,眼睫輕輕眨了眨。
明明是夏天,咖啡也是溫熱的,他卻手腳冰涼。
他當然知道信息素缺失癥并不致命。
但這場漫長的刑期,會跟隨患病的alpha一生,意志力薄弱點的alpha甚至會選擇zisha來結束這一切。
他沒有親眼見過謝淮舟的易感期是什么狀態,但是根據過往病例的資料,他也能猜到一點。
顧謹亦在圓桌前坐了許久,他的影子凝固在墻上,在初晨的陽光里,像一只落魄的鳥。
他想,也不知道謝淮舟的這個病,真正折磨到底是誰?
他的腦海中還是不由自主地回憶著剛才的那個夢。
他知道夢是假的,如今的謝淮舟大權在握,不需要他的憐惜。
可他卻也清晰地記得,剛才在夢里,眼睜睜看著謝淮舟被推走的那一刻,他愿意付出一切,來換得謝淮舟平安。
他喝掉了已經冷掉的咖啡,把杯子洗了,廚房收拾好,出門去接昨天外宿的楚小年。
他看上去和平時沒什么兩樣,照舊陪楚小年去了次游樂場,跟曲溪約了幾次飯。
但是一周后,他沒有告訴任何人,又去了一次白川,一個人去看了金色瀑布。
因為現在是枯水期,金色瀑布的景點內幾乎沒有人,列車內的游客很少,三三兩兩,顧謹亦一個人坐在包廂內,望著窗外寂靜無聲的雪。
枯水期的金色瀑布不算好看,只有蒼涼陡峭的懸崖,空曠得如另一個世界。
顧謹亦額頭靠在玻璃窗上,想起上一次,謝淮舟坐在他對面。
他問謝淮舟,是不是喜歡他?
他從來不是自作多情的人,如果不是謝淮舟流露出的喜歡實在讓他心驚,他根本不會提出這樣的提問。
而謝淮舟輕描淡寫地反駁了他。
“我并不喜歡你,我愛你。”
顧謹亦想起這句話,嘴唇輕輕地勾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