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謹亦把他交給了保姆,等楚小年被抱走以后,客廳里只剩下他跟謝淮舟兩個人。
謝淮舟知道自己沒有發言權,所以什么也沒說。
顧謹亦則是注意到,謝淮舟手上,又戴上了他送的那個黑色手環。
那是他的一小段人生。
他把這個手環送出去的時候,其實就已經對謝淮舟泥足深陷,他這一生陷入過兩次戀愛,可到頭來,卻只對一個人心動過。
可這還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他陷入對謝淮舟的迷戀的時候,心里有個角落,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眼前的這個人,與六年前那個人,實在太像了。
他一邊清醒,一邊淪陷。
實在是很沒出息。
他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并沒有像謝淮舟想的那樣,對他進行宣判。
他像是一瞬間被抽去了所有情緒,真的變成了一座沒有情感的美人雕像。
“我先回房間了,晚安。”
他沒有回跟謝淮舟共住的那個臥室,而是去了隔著一個客廳的,他剛來謝家的時候,單獨住過的房間。
這個房間他總共只睡過幾晚,后來更多被他當作了書房,放著不少他的私人物品。
他走進房間里,這里時時有人打掃,所以房間里很干凈。
他在房間里找到了自己當初帶來的行李箱,打開后,里面的東西所剩無幾。
他從中拿出了一個老舊的,型號落后的光腦。
這是他六年前用過的,如今早就被淘汰了。
因為沒有連上星網,這個光腦只剩下基礎的儲存功能。
他重新啟動了這個光腦,在信息庫里,看見了自己曾經發出去的,一千多條信息。
每一條信息的收件人,都是同一個人。
顧謹亦一條一條看過去。
每一條都是他在苦苦哀求傅沉回來,放棄了自我,不肯相信自己被拋棄了。
他發出去的最后一條信息,是在他上手術臺之前。
他就要動手術了,只有25的可能從手術臺上活著走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