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自覺地看向窗外,避開了謝淮舟的視線,可是他卻不自覺看著窗戶上謝淮舟的側影。
這是個令人心動的側臉,每一根線條都堪稱完美,看似矜貴冷淡,卻會在他做噩夢的夜里握著他的手。
顧謹亦心里的那點難過突如其來被放大了。
這段時間的一幕幕從他眼前像幻影般掠過,最終變成了無法觸碰的泡沫。
“會吧,”他很勉強地笑了下,鼻子也有點酸,“但是這種問題沒有意義。”
人生是沒有如果的,他二十歲遇見的那個人,并不是謝淮舟。
謝淮舟不知道對這個回答滿不滿意。
但幾秒后,他又說道:“其實來羅塞爾星的第一天晚上,你喝醉了,你就和我說過,你二十歲愛過一個人,想帶他去女總督的教堂獻花許愿。那時候我問你,你還愛他嗎,但你沒有告訴我。”
顧謹亦錯愕地把視線從外面收了回來。
他記得那天,他跟謝淮舟去了托德老板的餐館,他醉得很厲害。
但謝淮舟說他沒耍酒瘋,只是鬧著要坐船,他也就信了。
沒想到這根本是騙他的。
而謝淮舟認真地問他:“現在你能告訴我答案了嗎,如果他回來,你會跟他走嗎?”
這個問題讓顧謹亦呼吸凝滯了一秒。
在等著傅沉的無數個日夜里,他無數次思考過這個問題,以至夜不能寐。
在等傅沉的第一個月,他還在幻想等傅沉回來要怎樣不理他,讓這混蛋付出足夠的代價。
到了第六個月,他卻已別無所求,只要傅沉回來就好。
而一年后,他變得很卑微,只想知道傅沉還平安。
可是現在,傅沉離開他六年后,他已經可以堅定的地搖頭了。
“不會,”顧謹亦聲音沒有猶豫,“我們分手了,我希望他永遠不要出現。”
這樣他就再也不會動搖。
在他跟楚覓云訂婚前,傅沉派人來給他送了分手的補償,很昂貴,他這輩子都不知道他能這么值錢。
也就是那時候他才確信,傅沉并沒有出事。
他只是,不愛他了。
“我知道了。”謝淮舟說道。
列車里的氣氛陡然有點壓抑。
這本該是一個浪漫的約會,在被世界遺忘的角落,金色瀑布點亮了深夜,他們擁有只屬于彼此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