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顧謹亦真的睡熟以后,才抽回了手臂,從床上走下來,拉上玻璃的房門,重新坐在了露臺上。
他沒有再抽煙,也沒有繼續喝酒,就這樣望著露臺外的皚皚白雪。
他想起剛才在露臺上,顧謹亦問他,是什么時候動心的。
顧謹亦問這句話的時候,并沒有任何懷疑,問得很平靜,摻雜著一點好奇。
但他的心臟卻重重跳了一下。
他當然不是在四年前的婚禮才心動。
他愛上顧謹亦的時候,他也還很年輕,只有二十三歲。
年輕,桀驁,自以為一切都在他鼓掌間,所以對什么都不在意。
直到命運狠狠給了他一巴掌。
謝淮舟拉開了自己的袖子,在他的手臂上,那里有一道幾厘米長的疤痕,在現在這個時代,發達的醫學可以瞬間撫平這樣的疤痕。
但他卻沒有。
他一直留著這道傷疤,提醒自己六年前犯過的錯誤。
提醒自己,他曾經愛上過一個oga。
那個oga天真又好騙,明明有足以成為武器的美貌,卻不懂得利用,好像沒怎么被寵過,連撒嬌也是輕輕的,很乖的樣子,不論他說出怎樣的謊言,都愿意相信。
他愛上了這個oga,卻又離開了他。
回家
顧謹亦跟謝淮舟在第二天早上離開了旅館,老板娘很和善地跟他們道別,又送了顧謹亦一小瓶自己家做的酒。
“歡迎下次再來白川。”她笑著說道。
顧謹亦沒有推辭,跟老板娘互相擁抱了一下。
謝淮舟在旁邊站著,對這個場面已經見怪不怪,顧謹亦到哪兒都很受歡迎,他是安撫型oga,天生就要比其他人多一分親和力,何況他還這樣好相處。
謝淮舟跟顧謹亦今天沒有再坐水上列車,而是安排了更快的飛行器,但是白川是一個保留著大量古建筑的地方,為了最大限度地還原千年前的時代,里面壓根沒有飛行器停靠的場地,所以他們又步行了一段距離。
在路過一個廣場的時候,顧謹亦被路邊的手工制品吸引了視線,停下來給楚小年買伴手禮。
他一邊挑選一邊跟謝淮舟說:“也不知道這孩子像誰,楚覓云一點也不喜歡粉色藍色的小東西,楚小年倒喜歡得很。”
謝淮舟現在聽到楚覓云已經心平氣和,甚至能附和幾句:“孩子不一定總像父母。”
顧謹亦最終挑了一整套的白川紀念冊,還買了手工做的小木偶和拼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