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跟你媽說話的!她都這樣了,你就不能順著她一點嗎?你的書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
我看著這對被pua到極致的父子,只覺得無盡的悲哀。
我弟陳宇峰小心翼翼地扯了扯我的衣角。
“姐,媽都這樣了,你就服個軟吧,不然爸又要生氣了。”
我深吸一口氣,知道在這個家里,真相是最不重要的東西。
我媽需要的不是治療,而是全家人都圍著她轉,為她的“病痛”而痛苦。
這場鬧劇,因為我即將要去外地讀大學而暫時平息。
我爸千叮嚀萬囑咐,讓我一定要經常打電話回來,關心我媽的“病情”。
可誰知,更大的災難,在等著我們。
這天,我接到了我弟班主任的電話,說正在讀初三的弟弟,獲得了市奧數競賽一等獎,拿到了頂級高中的保送名額。
學校要開一個表彰大會,希望家長能一同參加,上臺分享教育經驗。
我高興得差點跳起來,立刻給我爸打電話報喜。
我爸卻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薇薇,這事……千萬別讓你媽知道。”
我心中一沉,我們都清楚,這個家的任何一件喜事,都是我媽“病情加重”的催化劑。
3
為了不刺激我媽,我爸悄悄參加了表彰大會。
那天,他和我弟回家時,臉上洋溢著壓抑不住的喜悅。
弟弟把獎狀和保送通知書小心翼翼地藏進書包,生怕被我媽發現。
可是,這個家里沒有秘密能瞞過她。
晚飯時,我媽看似無意地嘆了口氣:
“今天鄰居都跟我說,看見你爸去了小峰的學校,是有什么好事嗎?怎么都瞞著我這個快死的人。”
飯桌上的氣氛瞬間凝固。
我爸連忙解釋:“沒什么,就是個普通的家長會。”
我媽放下筷子,沒有哭鬧,只是幽幽地說:“小峰也長大了,有自己的秘密了。”
“也是,媽媽是個廢人,幫不上你什么,只會拖累你。”
“以后進了好高中,認識了新同學,可別說有我這么個丟人的媽。”
她的話像一根根軟針,扎在弟弟心上。
接下來的幾天,我媽沒有一天安生。
她又開始“心臟疼”。
半夜會突然沖進弟弟的房間,捂著胸口大口喘氣,說自己夢到弟弟不要她了,被活活“嚇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