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顫抖著手,指著錢芬芳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
他的媳婦還在屋里等著穩婆和大夫的到來,他的好大嫂居然就這么等不及地咒她去死!
“大嫂這話可真是誅心啊!”
“先不說我家安安會不會有生命危險,但凡她有一丁點兒意外”
“我!我余建業定然跟你們大房沒完。”
族老們正要訓斥建成媳婦幾句,只見她瞧著形勢不利,先一步往地上一滾,扯開嗓子嚎了起來。
“哎喲!我的命可真是苦啊!”
“公婆分家給我們大房的銀子,就只剩這一兩了呀!”
“男人眼下還被帶走了不在家,留下我一個女人,被二房和四房的小叔子欺負死了啊!”
她想著身上的衣裳總歸是臟得沒眼看的,索性在地上滾幾圈,也不打緊。
到時候丟給二房的幾個閨女洗,也不費她自己的手。
就沖二房那一屋子閨女,哪怕是得了老四的幫忙,恐怕也不敢真的跟他們大房鬧僵。
更何況,她是真金白銀的將那五兩銀子拿出來,交給二房夫妻的。
在這一點上,誰也說不出她半個不字。
錢芬芳在這里嚎嗓子,卻不知道她剛才說的話,讓空間里看熱鬧的顧千蘭,徹底沉下臉來。
她對老余家的幾個兄弟,都沒有什么好印象。
尤其是老四媳婦陳安安,甚至還曾經為了自己的兒子,指使著自家的兩個孩子做苦力。
可她再如何,也沒有像錢芬芳如此過分。
她那好兒子做出來的好事,她不說想辦法補救幫忙,居然還能說出這么喪良心的話來。
也不知道陳安安經過那一推,是否會有性命之憂。
正想著,只聽院門外有婦人高聲喊道。
“大夫來了!快啊大夫來了!”
眾人的目光隨著高喊聲,朝門口望去。
只見之前離開的江大夫,正沉著臉身上背著個大布袋子,快步進了院子。
余建業閃著期翼的眼,瞬間便僵在當場,目光復雜地看著江大夫走到他的面前。
“還愣著干什么?趕緊帶老夫去看看你媳婦,再耽誤下去,出什么意外可別怨我。”
老大夫冷著臉,嫌棄地看向如同個呆瓜般立在那里,不知所措的男人。
“江大夫”余建業的聲音里透著絲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