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看到了翠眸的半精靈與紅膚的提夫林并肩出現在街角。
極其不相配。
僅一眼,他就給出了評價。
輕浮,虛偽,矯飾,對誰都笑語盈盈地說著那些不知道打過多少遍腹稿的俏皮話,或是用那些浮夸的詩篇虛情假意在他人脆弱時博取信任。
比起她,長袖善舞的賽伊絲都能稱得上天真爛漫,涉世未深。
偏生有副漂亮皮囊。
在那之后沒多久,托拉姆第一次與莫拉卡爾爆發了爭吵。
他對于上級的私事并不感興趣,但直接讓一個毫無貢獻的人空降到中層無疑觸及了他的底線。
永遠冷靜,如同智者的莫拉卡爾怎么會不明白將自己的情人安排在關鍵位置會造成多大的人心浮動,但他還是這么做了。
那個女人太善于蠱惑人心。
托拉姆這么理解。
他帶著敵意審視著她的每一個行為,試圖找出她動機不純的證據。
然而莫拉卡爾太偏愛她,很少讓她單獨出現在托拉姆的面前。
或者說,在最初的一年,莫拉卡爾幾乎是手把手地教她如何處理解決那些棘手的問題,就連出外執行任務都是帶著她一起,稱得上是形影不離。
他們從未言明,但眼睛不瞎的人都能看出他們關系匪淺。
甚至有人打趣,他們首領這自由了快半輩子的老提夫林,終于決定要把自己的尾巴拴上鎖鏈,再把鑰匙遞給那位美麗的半精靈小姐。
這說法很過分,但莫拉卡爾是個頗為有親和力的領袖,他并沒有反駁這冒犯的言論,只是笑著噓了一聲,示意不要把這種話傳到辛西婭耳中。
而他那時握著酒杯的手下意識一緊,,直到撞上賽伊絲詫異的眼神,他才恍然意識到自己的神色有多不合適。
時至今日,他回想起莫拉卡爾親密地搭在辛西婭肩上的手,接過她的杯子自然地飲盡殘酒,或是在她被質疑時將她護在身后為她解釋的畫面,他仍會感到憤懣與不適。
只是那時他以為這種不適來源于他對于尊敬前輩被誘惑,做出色令智昏的選擇產生的不滿。
隨著接觸的加深,莫拉卡爾證明了自己并未情感用事——長時間的共事讓大家認可辛西婭是個指的信賴的伙伴,她的能力足以勝任她的位置。
而她與莫拉卡爾的關系也逐漸明朗——她是莫拉卡爾已然離世摯友的學生。
誤會解開,風言風語平息,一切走上了正軌。
事情本該就這樣走向一個平淡而和諧的結局,可吊詭的是,托拉姆對于莫拉卡爾與辛西婭超出必要接觸的不滿與日俱增。
他開始煩躁于二人那些顯然遠超社交禮儀的肢體接觸,甚至會主動挑釁辛西婭,打斷她和莫拉卡爾的默契的相處,讓她帶著惱怒的翡翠般的眸子只映出他一人的身影。
現在回憶起來,那時候莫拉卡爾看他的眼神就已經帶著玩味。
這位智者先于他本人明白了他的真實想法。
而他,則在一個曖昧而混亂的夢中,他低頭親吻懷抱著的女人,卻意外對上了那雙含笑的翠眸,他頓時滿身冷汗地驚醒。
那天他躺在自己的床鋪上,看著無月的夜空遍布的星辰,他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