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吧。”
林哲生發現,顧昭昭這個人的話格外得多。
她常常會忽然問自己一些莫名其妙的問題,沒有鋪墊,沒有轉折,至于時機,則是毫無規律可言。
當自己想著該怎么回答她或者正在回答她的時候,她總是睜著一雙圓gungun的yan睛,很期待地看著自己,但是等到自己說完,她便立刻撅起嘴,擺chu一副很驕傲的派tou來。
有一回林哲生也試圖把話題延續xia去,那天顧昭昭問他有沒有見過初升的太陽,他說見過。
所以,她每天都困得像個夜行動wu一樣在學校里游dang,是因為每天都要早起看太陽嗎?
林哲生在腦海里反復斟酌著這句話,希望找到一個最自然又最使人覺得舒適的措辭,與顧昭昭的kou不擇言不同,林哲生與人交際的絕大多數時間都在聆聽與斟酌。
他很小的時候就知dao語言所能對人造成的傷害是可以大到無法估計的。
但是斟酌的問題就在于,一旦你過于在意,斟酌得太久,往往便會錯失先機。
在林哲生沉默的半秒鐘里,顧衍忽然戳了戳顧昭昭的背:“顧昭昭,你最近怎么這么多問題問人家,又問睡幾個小時,又問看沒看過朝陽的。”
“你該不會,其實是想問人家”
顧衍左右看了看,教室里這時候人還很多,他從椅zi上坐起來,上半shen傾斜著靠在顧昭昭的耳邊,輕輕對顧昭昭dao:“晨bo吧?”
顧昭昭的yan神從嫌棄到疑惑,顧衍生怕第二個人聽見的語氣n本不足以讓顧昭昭聽清那句密語。
疑似是三個字,實際上好像又是四個字。
但是一向習慣了察言觀se的林哲生卻恰好在第一時間便看懂了顧衍的kou型。
他向來平和的臉上很罕見地浮現chu一片尷尬神se。顧昭昭頓了頓,yan神從林哲生的臉游走到林哲生的kuzi,忽然福至心靈。
“哦哦哦哦哦!”顧昭昭指著顧衍的鼻zi,一張嘴張成o型,嘴邊那兩個字似乎呼之yuchu。
“你在說!哦!”顧昭昭撓了撓tou,給自己生理衛生知識儲備明顯不足的腦袋蓄力。
只要一秒鐘,林哲生看著顧昭昭不斷開合的小嘴,只要一秒鐘,她就能再度石破天驚地喊chu那兩個字。林哲生從來沒覺得自己的人生竟然會這樣緊繃。
他像是一個在等著發令槍響起的運動員,在那漫長的幾秒鐘里,林哲生無時無刻不在死死盯著顧昭昭的嘴。
“是晨”
在那兩個字被顧昭昭大聲喊chu來之前,林哲生獵豹一樣撲到顧昭昭shen前,捂住顧昭昭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