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里安很享受豎琴手們的誤解,這樣的默認讓他少了很多麻煩――豎琴手內部的便利倒是其次,更重要的是少了很多圍著辛西婭的男人。
早些年他們還是自由冒險者時,一旦分開行動,不要多久,哪怕只是十天半個月,她的身邊指定又會出現討人厭的追求者,人類,精靈,提夫林,不一而足。
她太耀眼,擁有著輕易讓人愛上她的天賦。
這一點上他本人就深有體會。
雖然他有自信讓這些人知難而退,但最好還是盡可能降低這種情況發生的可能,防患于未然總比亡羊補牢好得多。
而讓他更為慶幸的是,辛西婭對他這種宣誓主權的行為堪稱放縱的默許。
依照賽伊絲的指示,他扭動酒瓶――他知道辛西婭其實不喜歡瑰晨火酒的口味,覺得寡淡,只是這種修道院出產的酒香氣清甜,顏色漂亮,符合她的審美,因而她在的地方總喜歡放幾瓶作為擺件。
隨著機關的響動,酒架自動挪開,露出帶著凹槽的暗門,他掏出自己的豎琴徽記嵌進去――組織內部人手一個的印記,方便互相確認身份,鉸鏈咬合聲中,暗門“喀拉拉”抬升,一個書房隨著魔晶石燈的亮起展露在他的眼前。
這就是近幾個月辛西婭待的最久的地方。
一個檔案柜,一個書架,一套桌椅,以及一張單人硬床。
檔案柜里分門別類地整理著各地的情報――深水城,博德之門,陸斯坎,長鞍鎮,匕首灘……
項目桌上堆迭著大量的信件,辛西婭準備了幾個小筐,有些處理完已經在整理信息了,有些只是做好了分類,而有些則明顯是新到的或者尚未來得及分類的。
北地最近異動頻繁,豎琴手雖然是個松散的組織,但作為秘密情報網絡的節點,辛西婭需要不斷甄別新傳來的信息的真偽,并將它再傳遞出去。
在剛開始的第一個月,她一條條地看過那些信件與傳訊,以至于疲憊得能直接趴在桌上睡著。
隨著對于事務逐漸了解,她才學會了從來源分辨情報的可信度,排出優先級,再逐步核驗,終于稍稍將自己從堆積如山的卷宗中解放出來。
她對此具體是什么態度沒人清楚,不過據賽伊絲稱,她曾聽見這位向來以優雅形象示人的吟游詩人痛罵莫拉卡爾推卸責任。
貝里安無權查看這些情報――以他在組織內的地位,能夠進入這個書房就已經是刷辛西婭的臉了。
好在他也不是什么敵對組織的間諜,沒有什么竊取情報的任務在身,比起那些,他顯然對房間的使用者更感興趣。
吟游詩人奢靡浮夸的作風并沒有體現在她的工作場所,這里的陳設細看之下不僅僅是簡樸,甚至稱得上是簡陋。
椅子上沒有軟包,磚石地面上沒有鋪設地毯,而那張床更只是是將一張席子鋪在床板之上。
他想象著辛西婭睡在上面的畫面,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誰家貴族小姐被綁架了。
貝里安被自己的腦補逗笑。
少數能看出個人痕跡的是椅背上搭著的深紅色毯子,以及桌角酒瓶里插著的兩支鳶尾。
他撈起毯子,俯首嗅聞,感受著柔軟而艷麗的面料中滲出的辛西婭身上的氣息。
她應該沒少在伏案工作后披著毯子小憩,才會浸染出這樣的味道。
眷戀地摩挲著毯子,溫暖的觸感如同感受到辛西婭的體溫。許久下依依不舍地放下。
他的目光逡巡著,在掃過左手邊的抽屜時停駐――這是唯一一個沒有施加禁制的抽屜。
他知道自己不應該亂動這里的東西,但強烈的直覺驅使著他進行下一步。
他猶豫地拉開抽屜,里面整齊地碼放著辛西婭的私人信件,來自他的信。","chapter_title":"chapter6千面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