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埋怨情人的話語都有著令人心癢的魔力,如同裹著蜜,繾綣而甜膩,七分真三分假得讓他都理解了什么叫色令智昏。
“您不能這么說,莫拉卡爾閣下是非常在乎您的,為了這枚戒指,他耗費了相當多的心力,想來對您是十分上心。”
這話似乎取悅了眼前的女人,她終于停止了自憐自艾,抬眼看向他,皺著眉思索了半晌,才給出了他期待已久的話頭。
“你這次來不是單純為了給我送戒指的吧?”
“這只是情急之下交予我的信物。”他壓抑著自己激動的心情,語氣都有些顫抖,但是沒有關系,這樣的情形下,他的顫抖可以解釋為擔憂與急切,“莫拉卡爾閣下與豎琴手們在陸斯坎與散塔林會戰況焦灼,信件已經傳不出了,才冒險派我前來,希望可以獲得來自無冬城組織的支援。”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空氣一時陷入了凝滯,他迫切地望著坐于上首的那個女人,期待她給出回應。
一個能葬送這批豎琴手的回應。
然而并沒有,她只是有些困擾地顰眉,撒嬌似的扯了扯身旁戰士的袖口。
紅發男人有些無奈而順從地俯身,讓她的唇貼在自己的耳邊說了些什么。
他聽不清,但從托拉姆的抗拒的面色來看,應該是有些無理的要求。
半精靈笑彎了眼,接過戰士遞來的兩支酒杯,各斟上半杯玫瑰色的果酒,起身上前遞給了他一支。
“為你的勇敢。”
清澈甜潤的聲音在他的近旁響起,他幾乎能嗅到半精靈身上的氣息。
這個進展屬實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他設想過許多種可能,唯獨沒想過一支放在自己面前的酒杯。
他下意識感到了恐懼,訥訥接過,卻茫然地不敢再動作。
鬼知道這一口下去會不會殞命當場。
似是看出了他的疑慮,辛西婭靠回椅背,先行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如果他們真的對自己起了疑心,完全沒必要用下毒的方法。他現在被他們包圍,任何一個人只要想,都可以輕易取他性命。
他的眼前再次浮現了妻女明媚的笑容,與親手埋葬她們時告死菊如累累白骨的黯淡色澤。
只要騙到了這個蠢女人,他的復仇,就可以成功。
學著半精靈的樣子,仰頭飲盡。
在馥郁酒香之中,他看到的最后的畫面,是辛西婭噙著笑意的蒼白面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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