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啞的嗓子掙扎著想要說出些什么,探詢妻子異常的來由,但下一刻,思考的余裕被徹底地抹去——辛西婭撫摸著他的臉,深深地,翠眸帶著極為復雜的情愫看著他,然后再次覆上了他的嘴唇,探入他的齒尖,拒絕他再次說出那些在理性之外,讓她莫名動容的詞句。
很難說清德里克是否是個縱欲的人。
他可以多年不近女色,也可以荒淫得讓伴侶哭著求饒。
但毫無疑問的,妻子的主動獨立于他一切的判斷,是他最隱晦的,最渴望被觸及的欲望的閥門。
強烈的心理刺激輕易地蓋過了辛西婭那小貓舔食一樣的吻帶來的些微酥麻,德里克當即反客為主,按住她的后腦,壓制住她造訪的舌尖,渴求地吮吸著她的舌根,貪婪地吞咽著她的唾液。
更讓他驚喜的是,伏在他身上的妻子沒有如過往一般只是被動承受著他的掠奪,在深吻的急促喘息中,她纖細的手指主動而生疏地,試圖解開他襯衫前襟繁復的系帶。
辛西婭在渴望他。
渴望他的身體,渴望和他做愛。
壁爐沒有燃起,春日的夜晚依舊有些寒涼,他們之間卻因彼此需要,肌膚廝磨而逐漸炙熱。
柔嫩素白的手在男人塊健碩的,交錯著各種新舊傷痕的赤裸上身撫摸,修剪圓潤的指甲時不時在劃過那些凹凸不平的表面時停留,轉圈,像是單純在疑惑它的成因,又像有些生澀的勾引。
德里克多的肌肉在她的若即若離中繃緊到了極致,隨著她的手逐漸下探,直至掠過他的下腹,小心地觸碰著那個高熱鐵硬的器官時,他竭力抑制自己的興奮,虛握著辛西婭的后頸,不住地親吻著她的耳尖,望向她的眼睛,鼓勵著她更進一步。
辛西婭有一雙非常漂亮的眼睛,不是精靈特有的剔透的翠綠或是人類常見的渾濁黃綠,而是均勻的,像是某些玉石一般的帶著朦朧的藍綠色。
在他們婚姻的最初,辛西婭剛剛從教會苦行一般的生活中脫離,仍對傳說中貴族的世界充滿期待與好奇,可以被珠寶取悅時,德里克曾委托許多寶石商人去尋找她眼眸色澤的寶石,想定制一套象征著她的,獨一無二的飾品,來討她歡心。
然而一批又一批的寶石被送來,又被德里克否決。
直至寶石商人們都開始懷疑,這位傳聞中極為正派的奧賓子爵實際上也有貴族那種沒事折騰人的惡習,計劃著放棄這個開價頗高的委托時,德里克才在某一次與妻子的對視中意識到,那些寶石究竟為什么入不了他的眼。
那些美麗卻冰冷的石頭遠沒有妻子雙眸那眼波流轉的神韻,沒有那種似有若無的,讓他感到陌生而又著迷的,時常帶著些抽離與好奇的眼神。
但是隨著他們相處得越來越久,德里克已經可以從她那些細微的表情中分辨那些或許她自己都未曾明晰的幽微情緒之后,他變得不喜歡她這個眼神了。
那意味著她將她的情感擱置,又開始用她那一套傲慢的,冰冷的思維去衡量她眼中所看到的那些畫面。
德里克很害怕某一天,她終于在這樣的思考中明白她不再需要他,決定離開這個與她并不相配的丈夫。
他害怕她這個眼神與它所象征的情感的退潮。
還好此刻,她沒有露出那樣的表情,去審視被她玩弄著陰莖的,表情因痛苦隱忍而且面容扭曲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