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姐姐的死,我爸媽害怕類似的事情再出現(xiàn)在我的身上,因此將我看管得特別的嚴,哪怕到現(xiàn)在,都不怎么讓我獨自出門,回家晚了也必須得報備。”
“這些我能理解,可是可是他們總是要拿我跟姐姐比,拿著姐姐的標準來要求我。”
“我沒有姐姐那么優(yōu)秀,我達不到他們的標準,他們總是罵我,罵我沒出息,罵我沒能力,有時候,我都覺得自已好像就是一個廢物,一個什么都做不好的廢物!”
她仰著臉看向孟寒,眼中帶著委屈,臉頰上掛滿淚水,“我真的有那么差勁嗎?連一句夸獎都不能給我嗎?”
孟寒沒有回答她,甚至沒有看她,他安靜的開著車,充當一個樹洞,聽著她傾述內(nèi)心的不滿跟委屈。
余歡也沒有想要得到回應(yīng),她縮回身子,縮進座椅里,默默的抹著淚。
“我真的很難受,可我不敢告訴別人,我說了,她們只會說我,說我慫,說我懦弱,說我不敢為了自已的人生抵抗,說我活該。”
“我不是沒抵抗過,我想過要離開他們,想過分開生活,想過從他們的手中將我的自由拿回來。”
“可是,每次我一有那個念頭,我就會夢見我的姐姐,夢見她死的樣子,夢見她追著我質(zhì)問,問我為什么要傷父母的心。她是因為我死的,這個家是因為我毀的,父母這樣也是因為我導(dǎo)致的,我為什么還這么不聽話,為什么不能乖一點。”
“我太害怕了,我真的好害怕,我怕看見她,我怕她來找我,所以我不敢離開家,我不敢反抗。”
她垂著頭,不止的抽泣著,從她的話語里都能聽出她的恐懼,她的害怕。
孟寒總算是側(cè)頭看了她一眼,她雙手交握著放在膝蓋上,垂著頭看不見她的臉,但莫名的給人一副可憐的模樣。
車子不知道什么時候停下來,孟寒頓了頓,叫了一聲她的名字。
“余歡。”
余歡抬頭看向他,兩只眼睛通紅,小聲啜泣著,肩膀跟著輕輕聳動。
孟寒抽出紙巾遞給她,“把眼淚擦干。”
余歡乖乖的接過紙巾,將臉上的眼淚擦掉。
“很乖。”微沉的聲音在狹小的車廂內(nèi)響起,給出一聲肯定。
余歡抬頭看向他,眼中還剩下薄薄的一層水光,微微的閃動。
“這些都不是你的錯,不要否定自已,最起碼你的工作都做得很不錯。”
孟寒給出余歡想要的肯定,從余歡剛才的傾吐當中,他聽明白了。
她最大的苦惱,并不是父母嚴厲的管控,并不是沒有自由,而是得不到認可。
打壓式的教育將她困在姐姐的陰影下,她找不到自我,就沒辦法從那座牢籠中走出來。
她現(xiàn)在最需要的不是建議,不是安慰,而是認可。
這讓他想起她每次做好了事情,那小心翼翼的想要得到他夸獎的樣子,還有她那句,“做得好就應(yīng)該得到夸獎。”
他說這些,本是想安撫一下余歡的情緒,沒想到原本停止了哭的人忽地一下哭出聲,比剛才還哭得厲害。
“我沒有,我做得不好。”
“你做得很好。”孟寒再次給她肯定。
余歡搖著頭,眼淚四下飛散,哽咽著開口:“我犯錯了,犯了一個很大的錯。”
“什么錯?”孟寒微微擰眉,難道是因為今天的事?
“我我給孟總送禮,想要讓他給我一個內(nèi)部折扣的名額嗚我做錯了,我被孟總討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