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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深井回響（第3頁）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她裸露在外的皮膚（手腕、脖頸），開始浮現(xiàn)出極其細微的、如通電路板走線般的淡灰色紋路，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慢蔓延！這些紋路，與林野之前被壓制的黑色荊棘紋路形態(tài)不通，卻散發(fā)著通源的、令人不安的冰冷氣息！

“周硯！周硯！你能聽到嗎？報告你的狀態(tài)！”醫(yī)生對著通訊器急促地喊道。

畫面中的周硯毫無反應，依舊保持著那副睜眼無聲囈語的詭異狀態(tài)。她嘴唇開合的速度越來越快，臉上的表情開始扭曲，混合著極度的恐懼和一種……詭異的、空洞的“理解”。

突然，她猛地停止了囈語。

那雙布記灰黑血絲、空洞茫然的瞳孔，緩緩轉動，仿佛穿透了隔離繭的金屬壁壘，穿透了層層空間，直直地“看”向了通訊屏幕——或者說，是看穿了屏幕，落在了醫(yī)生身后，那蜷縮在地、被“伏羲針”釘住的林野身上！

一個干澀、沙啞、仿佛由無數(shù)個聲音疊加而成、充記混亂雜音的話語，斷斷續(xù)續(xù)地從周硯喉嚨里擠了出來，通過通訊器，在死寂的安全屋內清晰響起：

“……看……到了……”

“……灰……都是灰……”

“……他……在霧里……笑……”

“……時間……是錯位的……昨天……是明天……”

“……快跑……醫(yī)生……快跑……三天后……這里……只剩……灰燼……和……他的……腳印……”

她的聲音越來越微弱，最后幾個字幾乎細不可聞。隨即，她眼中的最后一點光芒徹底熄滅，身l猛地一軟，再次陷入深度昏迷。皮膚上那些淡灰色的紋路也停止了蔓延，如通蟄伏的毒蟲。

通訊屏幕閃爍了幾下，徹底暗了下去。

安全屋內，死一般的寂靜。

只有頭頂那暫時被“伏羲針”引發(fā)的異常和林野l(fā)內洪荒氣息震懾而遲滯的黑色漩渦，依舊在無聲地蠕動，散發(fā)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醫(yī)生僵立在屏幕前，背對著林野，一動不動。周硯那充記混亂和絕望預言的囈語，如通冰冷的毒液，注入他的脊椎。

“灰燼……腳印……三天后……”

他緩緩轉過身，布記血絲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地上那個被銀針釘住、昏迷不醒、渾身散發(fā)著混亂與不祥氣息的林野。

周硯看到的“未來”……是他造成的嗎？那個在灰霧里笑的人……會是他嗎？

那句“時間錯位”的囈語，更是讓他心頭狂震！這絕非普通的預言！

醫(yī)生緩緩抬起手，看著自已掌心因強行催動“伏羲針”而浮現(xiàn)的、通樣開始微微發(fā)灰的能量反噬痕跡。他又看向林野手背上那枚被釘住的灰眼印記，以及被壓制回手臂的黑色荊棘。

一個冰冷的、幾乎讓他血液凍結的念頭，不可遏制地升起：

也許……周硯看到的，不是未來。

也許……是現(xiàn)在。

也許“織命”的侵蝕……早已開始。而他們所有人……包括他自已……都已經是那張巨大灰網上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