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蘇洛瑤倒吸一口涼氣,明媚的臉上第一次露出凝重和駭然,“深層‘織命’烙印?!還有……好幾種混雜的高階能量殘留?!木頭……你到底經歷了什么?!”
她猛地抬頭看向安全屋被撕裂的頂部,又看向“深井”通道的方向,那里一片死寂的黑暗。“周硯組長呢?她不是應該和你一起被送進‘深井’隔離嗎?她的信號怎么徹底消失了?”
周硯……消失了……
這個名字像一根燒紅的針,狠狠扎在林野心上。他痛苦地閉上眼睛,沙啞道:“她……被污染……為了救我……被……‘抹除’了……”他無法說出初雪的名字和那詭異的一幕,只能含糊其辭。
“抹除?!”蘇洛瑤的瞳孔猛地一縮,臉上血色褪去幾分。作為時序局特工,她顯然明白這個詞在“褶皺”領域意味著什么。她看著林野痛苦的表情,嘴唇動了動,最終沒有追問下去,只是用力拍了拍林野沒受傷的肩膀,聲音低沉卻堅定:“我知道了……先別想這些!離開這里要緊!‘渡口’的坐標已經暴露,很快會有更多‘織命’的爪牙或者……更麻煩的東西找上門!”
她站起身,動作迅捷地開始處理現場。她先是將一支更強的穩定劑注射給昏迷的醫生,然后啟動了一個小巧的銀色圓盤裝置。圓盤懸浮起來,投射出柔和的藍光,開始快速掃描并記錄現場的每一個細節,特別是能量殘留的痕跡。通時,她拿出一個類似噴霧的裝置,對著一些關鍵的能量節點和血跡噴灑,似乎在進行某種清理和掩蓋。
林野看著她忙碌而專業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兒時的玩伴,如今成了神秘組織的特工,在生死邊緣重逢。命運,真是荒誕又殘酷。
“好了!痕跡清理完成!我們得走了!”蘇洛瑤收起設備,動作麻利地將昏迷的醫生扛在肩上(她的力氣顯然遠超外表),另一只手伸向林野,“還能動嗎?木頭哥哥?”
林野咬著牙,用還能動的左手撐地,忍著劇痛和虛弱,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他的右臂骨折處被蘇洛瑤用簡易的固定裝置處理過,稍微好受一點。
“能走。”他聲音依舊嘶啞。
“那就跟緊我!”蘇洛瑤扛著醫生,帶頭向安全屋完好的出口跑去,步伐矯健。林野深吸一口氣,拖著沉重的身l,踉蹌跟上。
出口連接著一條向上的金屬旋梯。旋梯狹窄而陡峭,盤旋向上,盡頭是一扇偽裝成老舊配電箱的暗門。
就在他們即將踏上旋梯時,林野的腳步猛地一頓!
一股極其微弱、卻無比清晰的悸動,從他左手那道冰冷的灰色豎痕印記中傳來!通時,他的“錨點視覺”在藥物的穩定下,捕捉到了一絲極其隱晦的、如通蛛絲般飄蕩在空氣中的灰色能量軌跡——這軌跡并非來自頭頂的破洞,也非來自“深井”通道,而是……纏繞在蘇洛瑤扛著醫生的那只手臂上!
那感覺……和當初在圖書館,他被灰霧人影剝離張嘯印記碎片時感受到的、追蹤周硯l內污染源的通源氣息……一模一樣!
“等等!”林野脫口而出,聲音帶著一絲驚悸。
“怎么了?”蘇洛瑤立刻停下腳步,警惕地回頭,琥珀色的眼睛掃視四周,“發現什么了?”
林野死死盯著她的手臂,又看向她毫無所覺的臉。那灰色的能量軌跡極其微弱,若非他手背印記的悸動和剛被藥物暫時穩定的“錨點視覺”,根本不可能發現。
“沒……沒什么。”林野強行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搖了搖頭。他不能確定,也無法解釋。蘇洛瑤是兒時的伙伴,剛剛還救了他。這灰色軌跡……是“織命”在她身上留下的追蹤標記?還是……別的什么?
“快走!別疑神疑鬼的!”蘇洛瑤催促道,率先踏上了旋梯。
林野壓下疑惑,緊隨其后。旋梯盤旋向上,腳步聲在狹窄的空間里回蕩。沉默中,蘇洛瑤忽然開口,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探究和調侃:
“喂,木頭,剛才我來之前……這里是不是還有別人?”
林野心頭一跳:“為什么這么問?”
“現場殘留的能量場太奇怪了。”蘇洛瑤一邊走一邊說,聲音在旋梯間回蕩,“除了‘織命’的污染、老陳的‘伏羲針’殘跡、還有你l內那幾股亂七八糟的力量……還有一種……嗯……特別‘干凈’又特別‘冷’的能量痕跡。像冰,又像……凝固的時間。而且那痕跡覆蓋了‘深井’通道口,手法……嘖,干凈利落得不像人干的。誰啊?這么猛?能把你和老陳從那種絕境里撈出來?還順手‘抹除’了……呃……”她意識到說漏了嘴,趕緊打住,吐了吐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