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在我死掉的那天。我好像想起了什么人。”少時縛螢用手指戳了一下臉頰,似是在回憶著什么。
“我記得,他說要回來找我一起玩。”少時縛螢笑了起來,臉上滿是期待的表情,“他還是我見到的第一個,愿意和我一起玩的少年,一個對我很重要的朋友。”
“只是很可惜,我沒有等到他回來的那天。”少時縛螢搖搖頭,說出的話里是掩不住的失望。
八重神子靜靜地聽著,就這么靜靜地聽著她訴說著自己的過去。神子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她,因為她看上去很樂觀,樂觀到仿佛不需要任何的幫助。
此刻的她,或許更需要有人能夠傾聽她的分享,又或者是小小的抱怨。
她從小小的童年,一直講到現在。她慢慢地飄著,領著神子走遍了這處小山谷的每一處角落。她欣喜地向她介紹著,每一個由她所養大的“孩子”。
講那棵樹是如何從小小的一支長得比她還高,講小小的花圃是如何從零星的幾點長成絢麗的花海,講幾只小松鼠是怎么成長為一個龐大的家庭。
她講得很慢,生怕講得快了就沒有什么可講的了,因為她的故事真的很短很短。故事講到了尾聲,她們之間終究是陷入了沉默。
半晌,少時縛螢尷尬地笑笑,轉過頭看著八重神子,傻傻地撓了撓頭說道:“哈哈,都是我在講了,你應該也都聽膩了吧。”
“如果打擾到你了的話,那真的很抱歉。但是——”少時縛螢突然雙手合十,眼含期待地向八重神子釋放星星眼,“如果有機會的話,還請多來看看我吧!我真的好久沒有見到能和我聊天的人了。”
“沒有打擾。”八重神子說道,“想聽聽外面的故事嗎。”
“誒?”少時縛螢歪歪頭,呆呆地看著八重神子,小心地問道,“真的可以嗎,不會浪費你的時間嗎。”
“當然不會。”八重神子輕輕笑道,取出了一本造型花哨的書。
“這個是?”少時縛螢好奇地打量道。
“輕小說,要試試看嗎。是現在最流行的消遣方式哦。”八重神子晃了晃手上的書,看著少時縛螢的目光隨著書本的搖晃而移動,不由得笑出聲來。
“是故事書對吧!”少時縛螢雙眼發光,激動地說道,“我的母親會在晚上的時候,給我講睡前故事,我可喜歡了!”
“差不多吧。”八重神子點點頭,將輕小說翻開來,微微側了側好讓少時縛螢也能夠看得舒服一些。
“嗯,嗯嗯,嗯……”少時縛螢看得很認真,看得非常認真。
“看得這么入神?這還只是目錄而已啊。”八重神子覺得好笑,開口提醒道。
“誒?”少時縛螢瞪大了眼睛,“目錄?不是故事啊……”
緊接著,她又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說道:“其實我不太識字啦。我的母親也只教了我的名字怎么寫,而且我走的時候都還沒到能上學的年紀呢。”
“……抱歉。”八重神子嘆了口氣,臉上的微笑也收了起來。她似乎又戳到對方的痛處了。
“誒?不用道歉啦。其實不識字也沒有什么的。”少時縛螢連忙擺擺手,想讓神子別介意,“我現在也過得很好啊。而且,就算識了字,我也沒有這么能夠用得到的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