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沒什么大問題。”梁瑾不愿多提姚曼思的事。
那天將他行蹤透露給姚曼思的,是秘書辦的一個實習生,回去便被他開了。在醫院裏一頓鬧之后姚曼思終于暫時安分下來,雖然不知道能維持多久,至少能讓他清凈幾天了。
老爺子又多勸了他幾句,讓他做事不要太過強勢。
梁瑾認真地聽,但真正聽進去了多少,只有他自己清楚。
最后他走時,他爺爺猶豫又叫住他,說:“你媽媽那樣受不住刺激,我知道你很難,但你媽媽也不容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你要知道。我年紀大了,也沒幾年好活了,等我走了你就只有你媽媽一個最親的人,你要顧念著她。”
梁瑾默然之后什么都沒說,點了點頭,離開。
周五下午,有一場政府主辦的行業會議。
梁瑾在現場又看到傅逢朝。
格泰雖然跟華揚合作拿下了云琴島項目,他們之間其實也沒有太多交集,除了開標那天一起到現場碰了一面,其他事情都由兩邊的項目組共同溝通推進。
他私下借給華揚的錢也在借出去的三天后連本帶利轉了回來,比銀行最高貸款利率還多三個點。傅逢朝連一盒藥的人情都要高價還他,錢的方面更不愿意占他的便宜。
梁瑾到現場早,會議尚未開始,他跟認識的同行聊了幾句,便看到傅逢朝進來。
傅逢朝也是一個人,到位置裏坐下,只跟左右鄰座的人寒暄了幾句。
旁邊有人見狀笑問梁瑾:“那不是華揚的傅總?聽說你們一起把云琴島那塊地拿到手了正要大展拳腳,你們關系應該挺好吧?怎么梁總你不去跟他打個招呼換坐到一塊?”
梁瑾松弛靠進座椅裏,八風不動的笑容完美無瑕:“又不是小孩子,還要特地換坐到一起啊?至于嗎?”
對方便樂道:“那倒也是。”
梁瑾繼續有一搭沒一搭地與人閑聊,視線再沒往傅逢朝那頭落過。
那天傅逢朝的指責言猶在耳,他并非不心虛,如今也不知道要怎么再面對傅逢朝。
這么多年他最愧疚的,或許還有對傅逢朝的欺騙。
他要償還救命之恩,卻虧欠了傅逢朝。
這一場會議格外冗長,持續了整三個小時。
快結束時梁瑾接到秘書的電話,去會議室外走廊上接聽。
說了幾句掛斷后他看看時間已然不早,索性不進去了,提前離開。
今天司機請假,梁瑾是自己開車來的,在停車場他正要拉開車門,手上動作忽然頓住,神情中多出了一絲警覺。
下一秒他速度極快地側身往一邊躲過,落下來的鋼棍砸在他車門頂上,“砰”一聲響。
背后襲擊之人見一下沒砸中他,手中鋼棍發了狠地接二連三往他身上掄。梁瑾躲了幾次,被砸中一側肩膀,但也抓住了對方放松警惕的時機,用力一腳踢了出去。
趁著對方吃痛,他一手奪過鋼棍扔了。
那人還不死心,揮拳撲上來,被梁瑾捏住手腕反手將胳膊往后一掰。在對方的痛呼聲中,梁瑾把人扣住,壓著后頸用力按到了旁邊墻上。
襲擊他的年輕男人吱哇亂叫罵著臟話,梁瑾已經認出來,是之前被他趕出公司的那個老陳家裏的敗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