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山思過崖,險峻異常。
崖頂終年積雪,寒風如刀,尋常人莫說在此居住,便是靠近都需鼓足勇氣。而令狐沖已在此處被禁足半月有余。
此刻,他正背靠著一塊冰巖,手中捧著一個酒葫蘆,仰頭猛灌了一口。辛辣的烈酒滑過喉嚨,卻驅不散他眉宇間的愁緒。
“師父……真的會如此待我嗎?”令狐沖喃喃自語,眼神迷茫。
他不明白,自已只是救了魔教的任盈盈,又無意中學會了一套“獨孤九劍”,為何一向疼愛自已的師父岳不群會突然翻臉,將他貶到這思過崖,還放出話來,若不悔改便廢去他的武功。
“唉……”令狐沖長嘆一聲,又灌了一口酒。他天性灑脫,最不喜被規矩束縛,可師父的絕情,通門的疏遠,卻像一塊巨石壓在他心頭。
就在這時,一陣輕微的腳步聲自身后響起。
令狐沖猛地回頭,握緊了腰間的長劍——這思過崖除了送飯的師弟,從無人敢靠近,更何況這腳步聲輕得幾乎聽不見,顯然是個高手!
只見風雪中,一道青衫身影緩步走來,面容俊朗,氣質淡然,正是林夕。
“你是誰?”令狐沖警惕地問道,他能感覺到對方身上沒有半分惡意,卻有一種深不可測的壓迫感,仿佛面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整座山岳。
林夕笑了笑,在他面前不遠處坐下,目光落在他手中的酒葫蘆上:“好酒量。在這種地方,還能喝得如此盡興,令狐公子果然名不虛傳。”
“閣下認識我?”令狐沖更加驚訝,對方竟一口叫出了他的名字。
“江湖上誰不知道,華山派有個放蕩不羈、劍法高超的大弟子令狐沖。”林夕淡淡道,“只是沒想到,‘君子劍’岳不群的高徒,竟會被師父如此對待,倒是有些諷刺。”
令狐沖臉色一沉:“休要胡言!我師父只是恨我不成器,才罰我在此思過!”
“哦?”林夕挑眉,“思過?思什么過?是思結交魔教之過,還是思私練劍宗劍法之過?”
令狐沖心中一驚,對方竟連他練了“獨孤九劍”都知道!
“你到底是誰?想干什么?”令狐沖握緊了長劍,神色更加警惕。
“我叫林夕,幽冥閣閣主。”林夕坦然道,“來這里,只是想告訴你一件事。”
“什么事?”
“你師父罰你,不是因為你結交魔教,也不是因為你練了劍宗劍法。”林夕的目光變得銳利起來,“他是怕你。”
“怕我?”令狐沖愣住了,“我有什么好怕的?”
“怕你的劍。”林夕緩緩道,“怕你的‘獨孤九劍’太過厲害,怕你日后會威脅到他的掌門之位,甚至……怕你發現他的秘密。”
“我師父能有什么秘密?”令狐沖下意識地反駁,但心中卻莫名地一動。他想起師父近來的種種反常,想起師娘欲言又止的眼神,心中第一次生出了一絲懷疑。
林夕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隨手撿起腳邊一根枯枝,手腕輕抖。
剎那間,枯枝仿佛化作了一柄利劍,劍影紛飛,時而如靈蛇出洞,時而如猛虎下山,時而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正是令狐沖在思過崖上習得的“獨孤九劍”!
而且,林夕使出的劍法,比他自已練的更加精妙,更加圓融,仿佛將“破盡天下武功”的真諦發揮到了極致!
令狐沖看得目瞪口呆,手中的酒葫蘆“啪”地掉在地上,酒水灑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