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大的一盤棋!
“你為何不出城?”耿昊又問。
陳牧苦笑。
“逃不掉,我的身契在九袋幫。如今,即便我是個乞兒,仍舊還算個有身份的人。無論遭遇如何,哪怕被碾死?只要有人過問,殺我者都會背上罪責。可一旦出城,我就真成了路死溝埋,無人問津的野狗了。”
身契。也可算是這個世界的戶籍。
夏朝鐵律,凡是年滿六歲的幼童,必須到當地星火堂檢測是否具備靈種,同時,為每個幼童登記造冊,配發身契。對修士來說,皇朝大荒各處跑,身契的功用不大。
但對凡人來說,這個東西就意義非凡了,他們被圈定在一個小地界內,嚴守皇朝戒律,同時受到皇朝保護。
這是他們對抗修士的唯一砝碼。
皇朝內,即便無法無天的邪修,也不敢明目張膽地屠城滅村。
三千年前,曾有一尊八階邪王,為了進階,血祭了一座十萬人的小城。成功進階后,立馬逍遙遠遁,逃進大荒。
正當他自以為皇朝奈何不得他時,虛空探出一只大手,直接摘掉了他的腦袋。
他的靈魂被抽離軀體,在神都上空點燃,像跟蠟燭一般整整燃燒了百日。
此事過后,天下震怖。九階飛仙境的大修都逃脫不掉皇朝制裁,誰還敢踩紅線。
沉思片刻,耿昊突然問道。
“我該如何幫你?”
瞧了瞧一手一個肉包,左一口,右一口吃的滿臉油膩的妹妹,陳牧面色凄苦,情難自已,眼珠終究不可自制的啪嗒啪嗒地掉了下來。他起身離開座位,跪倒在地,對著耿昊一遍遍叩頭。
“望公子垂憐,收下我妹妹做個端茶倒水的丫鬟。她的身契在我這里,還是自由身。絕不會為公子帶來任何麻煩。”
陳牧聲聲嗚咽,宛如垂死老狗。
這時,那個呆萌丫頭,終于意識到發生了什么。她一把扔掉肉包,同樣跪倒在地,雙手抱著陳牧,哇哇大哭。
“蓉兒不要離開哥哥,蓉兒能養活自己,蓉兒今天撿到饅頭了。”說著,她從懷里掏出了半個沾滿泥土的饅頭。
陳牧終于明白,一向乖巧聽話的妹妹,為什么會不聽他的警告,獨自走上街頭來尋他了:她是要給自己送吃的。
陳牧用手背狠狠擦了擦眼睛,厲聲道:
“不許哭。我問你,你還聽哥哥話嗎?”
見哥哥生氣,小女孩癟著嘴,生生把眼淚憋回了肚子。點頭道:“蓉兒聽話!”
“好,用那個,在地上打一拳。”
陳牧吩咐道。
小女孩詫異地看了哥哥一眼,哀求道:
“哥,能不能不打。”
“我剛吃飽,打完會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