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躺在辦公椅子上,兩只腳搭在桌子上,呼呼大睡,桌上文件堆疊如山,電話鈴聲突兀響起,他嚇了一跳,睜開了眼睛,掃了一圈,好一會才轉過神來,一手抄起聽筒,長長的打了一個哈欠,依舊是那副大大咧咧、不拘小節的腔調:“誒,誰找我呀?”
林志豪在電話這頭,嘴角微微上揚,聲音透著熟稔:“殺手雄,是我呀,林志豪?!?/p>
鐘楚雄一聽,立馬來了精神,聲音拔高了幾分,滿是熱絡:“哎呦,豪哥啊!今天怎么有空給我打電話啦,是不是有什么關照要給兄弟我呀?”
林志豪笑著打趣道:“前兩天,咱倆可說好要去大澳耍耍的,你小子,該不會忘了吧?”
鐘楚雄像是聽到了天方夜譚,咋咋呼呼地喊著:“開玩笑吶,豪哥!這事兒我能忘?我這人吶,別的事,興許轉頭就忘到九霄云外了,可但凡跟賭錢沾邊的事兒,那是都刻在骨頭里,說什么也不會忘,惦記著呢!”
說到這兒,他話鋒一轉,語氣里透著好奇與期待,“對了,豪哥,這次還跟之前似的晚上出動嗎?”
林志豪輕哼一聲,賣著關子:“那自然還是晚上,不過啊,咱們這次不去大澳了。殺手雄,‘索羅斯號’賭船,你有沒有聽說過?”
鐘楚雄一聽,先是驚得倒吸一口涼氣,而后聲音里滿是興奮與躍躍欲試:“哇塞,賭船吶,我殺手雄怎么可能沒去過!
不過我之前去過的都是小型的賭船,這‘索羅斯號’,還真就沒踏進去過。豪哥,既然你發話了,只要你肯帶著我,別管是哪兒,我鐵定敢去,絕不含糊!”
林志豪笑意更濃,語氣篤定:“那好,咱們就說定了,今天晚上,我在深水埗碼頭等你,可別遲到咯?!?/p>
鐘楚雄拍著xiong脯保證:“沒問題,豪哥!妥妥的!”
緊接著,像是想起什么,又打趣道,“啊,對了,豪哥,你這次還扮那光頭模樣不?”
林志豪道:“放心吧,到時候會讓你認出來的,殺手雄,小心著點兒,別關鍵時刻掉鏈子、穿幫了呀。”
鐘楚雄嘿嘿一笑,滿是自信:“放心吧,光頭哥,我心里有數,絕對不會出任何岔子,就等著今晚大干一場吧!”
華燈初上,夜幕宛如一塊巨大的黑色綢緞,輕柔地鋪展在香港的上空,將整座城市籠罩其中,卻唯獨遺漏了深水埗碼頭這一隅。
此時的碼頭,被無數盞明燈映照得亮如白晝,一片喧囂繁忙之景,船只的引擎聲、海浪的拍擊聲、人們的呼喊聲交織在一起,奏響了一曲獨屬于碼頭的“夜曲”。
林志豪早早便抵達了此地,不過此刻的他,已然搖身一變,活脫脫就是一個光頭胖子。
不多時,鐘楚雄邁著大步匆匆趕來,他身著一襲筆挺西裝,皮鞋擦得锃亮,頭發被發膠精心固定,整個人顯得牛掰哄哄、意氣風發,走路帶風的架勢仿佛這碼頭都是他的主場。
二人碰面,相視一笑,旋即并肩朝著一艘??吭诎哆叺凝嬋淮笪镒呷ィ潜闶锹暶h揚的“索羅斯號”賭船。
這賭船,原是一艘豪華游輪,經能工巧匠之手精心改裝,脫胎換骨,成為了海上的“欲望樂園”。
其船體巍峨聳立,規模甚是龐大,線條流暢而優雅,在碼頭一眾船只中猶如鶴立雞群。
船身被刷上了明艷且極具視覺沖擊力的色彩,紅與金的配色相得益彰,既透著奢華貴氣,又不乏張揚奔放之感,船頭醒目地掛著巴拿馬國旗的標識,昭示著它獨特的“身份”。
隨著夜幕漸深,船上的燈光齊刷刷亮起,仿若萬千繁星鑲嵌于船身,光芒交相輝映,璀璨得讓人移不開眼,倒映在海面上,波光粼粼,如夢似幻,仿佛在向世人宣告它的不凡,即便是在廣袤無垠、深邃幽暗的海上航行,也注定是最耀眼的存在。
待登上船,一股奢靡之氣撲面而來。
踏入dubo區域,那場面堪稱壯觀,各類賭桌整齊排列,百家樂、輪盤、21點等應有盡有,每張桌面都鋪著質感上乘的絨布,綠得濃郁而誘人,仿佛在無聲召喚著賭客們放手一搏。
一旁的老虎機更是閃爍著五彩霓虹,金屬搖桿在燈光下泛著冷硬光澤,時不時傳來的“叮叮當當”的硬幣碰撞聲和中獎音效,撩撥著人們心底的欲望。
頭頂上,巨大的水晶吊燈傾瀉而下,光芒細碎如鉆,灑落在印有繁復花紋的精美地毯上,每一步踩上去,都像是踩在云端,柔軟且奢華,這般裝飾,將紙醉金迷的氛圍烘托到了極致。